董艾步出房间,一时不适应满室灯光下意识眨了眨眼,走到二楼靠近楼梯矮墙探出上半身往楼下看,客厅坐着的妇人令她一惊,吓得她立即蹲下,捂住嘴巴压抑自己的呼吸声。
优雅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妇人是容柳月,她似感觉到有人注视自己,抬首看了眼二楼。
没人?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她微微蹙了蹙秀眉,拎着镶钻手包站起,边打电话叫司机过来边走出宅子。
声音渐远,躲在矮墙下的董艾吁了口气,庆幸自己没被发现,不然肯定会被迫一起走。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容柳月不希望自己跟傅君奕走太近,表面对她客客气气,实际饱含厌恶,因为好几次她都捕捉到容柳月不悦的眼神。
这种厌恶从第一次跟容柳月见面的时候,董艾已经察觉到。那时她没说一句话,脸上挂着笑容,却不是真心的微笑,而是装出来的。
董艾揉了揉撞疼的膝盖,慢慢站起赤脚走在一尘不染的木质地板上,走廊很短她与他的房间相距不远,对她来说好像走了很久,几乎用了十年时光,这是走向他,心的距离。
她在虚掩的房门前停驻,里面没有光线溢出,难道不在?于是她从门缝往内探首,床铺整整齐齐,一点动过的痕迹都没有,也不见他身影。
缩回脑袋顺手带上房门,她猜想他可能在书房,因此脚跟一旋,往那方向走去。
书房有亮光,他却不在。电脑开着屏幕跳动,一张张傅君奕和乔海瑶的订婚照掠过屏幕,看得怒火中烧,她想也没想直接切断电脑电源。
书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种签字笔,还放了几本跟经济学有关的书籍,书的旁边是一个蓝色手画相框,是她送他的其中一样生日礼物。
董艾拿起相框,指腹轻抚凹凸不平的边缘,相框两边分别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她说男的是他,女的是自己。
以为他会丢掉,没想到保留至今,更令她讶异的是,相框里放的是他高中毕业照,而他身边站着她,这是他们唯一一张合影。
干净的桌面上还有一份合同,白色封面上写了几个英文字母,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懒得去解读。
脑海里浮现出傅君奕坐在皮椅内,手持签字笔,眉头深锁审阅文件的样子,她忽然很想知道他每天处理的公务是什么。
董艾把手放在合同上,掀开查看里面的内容,最上面全是英文,翻了几页终于是中文,只是视线越往下她的脸色就越白,最后变得跟合同纸张一样苍白。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全身虚软,双腿不自觉往下弯,幸好及时撑住桌沿,才不至于摔倒在地,眼泪滚落滴在桌面,形成大大小小的晶莹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