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们把东西一盘一盘地放在桌子上。

周瀚的视线总是能在服务员来往后的空间里找到齐小然所在的位置：“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你也信？”

“虚无缥缈？”齐小然理解不了周瀚这么说的用意。

周瀚肯定地说：“对，我从来都不信我看不见也摸不着，而且只能通过别人描述才能知道的所有事物。”

齐小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好点点头表示自己确实听到了他的话：“哦。”

周瀚目光从齐小然的脸上移开，定在面前的巨大液晶屏幕上。

“你今天想吃什么？”程浩东没听到他们继续说话，才靠到齐小然的耳边，轻声地询问。

“让我好好想想。”齐小然想都没想地直接回答，等她反应过来是谁在她耳边问的时候，圆溜溜的眼睛猛地瞪大，她惊慌地转头，想看看身边的人到底是不是程浩东，却意外地碰到程浩东的脸。

鼻尖从他的鼻尖处轻轻地擦过。

齐小然不敢相信地望着跟她的距离近到不到一根手指的距离的男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老公，你怎么突然想到问我这个问题了？”

程浩东佯装不在意地拉开和她的距离，接着恢复成平常的状态，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无聊地把玩着：“我只是想了解了解我的老婆，怎么，你不想让我了解？”

“想！当然想！”齐小然没想到程浩东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激动地抓住程浩东玩手机的手，也不管程浩东会不会生气，就直接把手机从他的手里抢下来。她明亮的眼睛里好像闪烁着无人能及的星辰，明亮，却又能让人察觉到她的纯真无暇：“那你想从哪儿开始了解？我保证，只要你问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还会成语啊？”程浩东见她激动的脸都在泛着红晕，就忍不住调侃她。

“我体育老师的语文特别的好！”齐小然察觉到他话里的调侃，回答的时候也就没有了个正行，不过她可没忘程浩东刚才说过的话，直接抱紧程浩东的胳膊：“你赶紧问赶紧问，这次我愿意回答你，不代表下次我也愿意回答你哦！”

“先告诉我，我刚才问你的问题。”程浩东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周瀚询问自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对齐小然的了解太少，少到，简直不像是做了对方的老公这么长时间。

他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用那个牌子的洗发露，喜欢什么花和喜欢听什么类型的歌。

他还不知道她喜欢哪种类型的明星，和哪种类型的男人，也不知道自己在她的心中占据着得是怎样的地位。

程浩东忽然觉得有些内疚。

自己强迫着进入了齐小然的世界，让齐小然和自己统一战线，但是，他却没能在她孤身一人的时候给予她应有的关心和照顾。

说起来，自己还是太残忍了！

程浩东冰冷的双眸里忽然有了内疚。

“嗯。”她喜欢吃的东西好多，现在想吃的东西，如果一样一样的报的话，估计报到夜里十二点也报不完啊！齐小然从脑海里调出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的菜单，最终决定化整为零：“我还是告诉你，我喜欢吃哪几种类型的饭菜吧！其实我喜欢吃的东西也不多。”

也就是说刚才给周瀚的答案，只不过是在敷衍他么？

这个认知让程浩东没由来的像个被偷偷奖励了的孩子一样暗爽：“说说。”

齐小然摸着自己的鼻子，尴尬地说：“我没有骗你，绝对是不多。”

她边说边掰着手指：“有肉类，蔬菜类，水果类。”

说完，她就竖着自己的手指，目光澄澈地说：“我喜欢吃的只有这些。”

食物里，好像除了这三大类以外就没有别的食物了吧？

程浩东觉得问齐小然这个问题还不如不问：“饭菜快凉了。”

齐小然看其他人也在这儿就没有马上冲上去吃，她客气地坐在程浩东的面前，表现的像个对食物没有太大占有欲的贵妇：“你们都吃。”

“对不起。”白琪蹙着秀气的眉头，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胸口，另外一只手连忙的摆着，但只是看着这些油腻的东西，她就忍不住有了呕吐的冲动，她强迫自己不去看面前油腻的食物说：“我妹妹刚去世，师傅让我忌食油腻。”

“是吗？”程浩东听到她的话，这才抬起头打量着她和齐小然相同的脸，没有从她的脸上找出半分对这食物有好感的痕迹，才忍不住有些好奇。

一个常年食用荤菜的人，可能在妹妹去世之后的几天就突然变得看见肉类食物就恶心么？

程浩东没有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表现出来：“这些菜都是我在素食馆里面定的，虽然看起来像是肉，尝起来也有肉得味道，但是他们的原料确确实实都是面粉。你能吃面吗？”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面粉做的。”白琪抱歉地垂眸，两只白白的手拿着面前的叉子，胡乱地插着盘子里面的食物，看起来有些焦虑：“请你原谅我刚才过分夸张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