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情,动义,动之以利!
布老虎三管齐下,六十多条汉子不用他在言语,一个个争先恐后抢着牛车上的家伙。
“现在观风口有事,大当家雷豹病危,三当家田香看我不顺眼,大黑天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此时正值多事之秋,我布老虎不愿做鱼肉任人宰割,也不想看到观风口在他们手底下声名狼藉。今天我在这丢下话,出了这个门,老子要去大干一场,你们之中估计有不少人会死。现在离开,我布老虎不会怪你,反而奉上十两银子派送下山,也算兄弟一场好聚好散。”
布老虎这句话绝不是试探,在场诸位哪一个不是上有老娘下有妻儿,要他们一个个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布老虎觉得很有必要先把话说明白。
底下人在经过头脑发热后,渐渐的鼓噪声落寂下来。
布老虎说的很对,就在他们大伙聚集的时候,大黑天那边也是紧锣密鼓准备着。
前些ri子,观风口两方人马暗斗,大伙有的亲眼所见,几位兄弟被砍了脖子当场惨死。
如今布老虎直言不讳撂下话来,他们心中火热渐渐散尽,起了丝微凉。
底下人的神情变化布老虎尽收眼底,他没有丝毫落寞,反而觉得有些欣慰。
人活一辈子,总是免不了争斗,为情?为爱?为亲?在或者为面子!
布老虎四个年头马贼生涯见惯生生死死,从以前扛旗面儿的小厮,走到如今跺脚三颤的实权人物。
他很明白自己为了什么而争,同时他也希望底下的弟兄们,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拼命。
给角落里的叶毛打个眼sè,后者会意的点头,搬来张大桌子,放在布老虎脚下。他将手上银票丢在桌子上,自己一个人转身,背对着弟兄们。
人群中,终于有人走了出来。
这是个脖颈有道爪印的汉子,他的名字叫马朋乐生养在小马庄,论起辈分他叫马面老财一声老哥,是马三放的本家小叔,今年三十好几。
马朋乐走了出来,手上提了把杀猪刀,这厮以前干的就是杀猪卖肉的行当,人长的彪悍,手膀子一抖,尖嘴杀猪刀钉在木桌上,将那厚厚一摞银钱穿在上面。
“老子说句良心话,小马庄的弟兄们给老子听好了。”
亮了声嗓子,马朋乐敞开破棉袄,他的小腹上那道狰狞刀疤,自肚脐眼道心窝子,触目惊心。
指着小腹上的刀疤,马朋乐虎目通红道“老子现在的婆娘李荷花,两年前黑山寨指名道姓要人。那个时候老子想反抗,可是架不住那群王八蛋人多,胸口上硬生生挨了道狠的。”
“我老哥是个仗义人,当时一手五十步打靶在场的大伙有人看在眼里知道,废了那王八蛋的命根,被三五人架起来一顿暴打。”
“老子当时就在想啊,老子一生都是个本分人,不偷不抢,做的是杀猪生意,可是每年乡里上下谁有困难,老子没帮过?凭啥这倒霉事就冲着我来?”
“人在做天在看,老子每月进城送肉,辛苦大半年,存够的几个老婆孩子吃饭钱,肉税,城门税,人头税,老子都交了,一个都没落下。那群黑心眼的衙门老爷,在老子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在哪?他们在窑子里快活,他们不会管咱老百姓的死活!”
“老子啥也不说了,老子认准一个理!那年黑山寨马贼围了庄子,是谁救了咱们乡民?老子告诉你们,不是压榨咱们血肉的高驴子,是咱大老虎!”
“你们一个个拍着良心问问,这两年谁没受过大老虎的恩?”
“你,你,对就是你,周老幺看什么看!年前,你媳妇挺着大肚子破了羊水,是谁从山上到山下花了半个时辰,给你背了小艺那丫头接的生?你他娘的,老子刚才看见你小子动了脚,信不信回头我告诉你媳妇现在的怂样,信不信你回家就是两大耳光抽的你找不到北?”
马朋乐挺直了腰板,口沫横飞怒斥着。
这些乡民们都是实在人,被激发了念想,回忆起来这些年布老虎所作所为,顿时为刚才表现的怯意有些内疚起来。
那个被马朋乐指着鼻子臭骂的周老幺是个二十七八的壮小伙,他红着脸低着脑袋,猛然抬起头亮起晃眼柴刀,怒吼道“大老虎,给老子一句话,咱现在就剁了大黑天!”
“你小子真他娘的有种,也别要话,直接抄刀子上啊。”马朋乐老气横秋道。
周老幺年轻气盛,迈着腿脚扛着柴刀就要出门,马三放打着笑拦住他。这时叶毛从内房里搬出三坛子酒,几个兄弟捧着茶碗在地上摆了起来,等上满酒。布老虎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接过叶毛递来的一碗酒,双手高举道“既然大家愿意跟我共患难,我愿意跟大伙同富贵!”
马朋乐抢了叶毛手上半坛老酒,其余人一一分了一碗,高高举起,呼喊着“共患难,同富贵!”
满饮之后,摔了茶碗,在布老虎的领头下,六十多号汉子鱼贯而出,朝聚义厅迸发。
(兄弟们,看的好,不妨来个,真的很重要,很重要,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