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老虎瞧那铃铛嘀咕了几句,从地上捻了一团泥巴揉成团塞在了铃铛里头。拍拍手起身,他瞅见陈丧狗跟劳保摸到了灌木丛探头张望。小心翼翼潜伏过去,陈丧狗把位置让给他,布老虎望了眼,不由倒吸口凉气。
灌木丛二十步开外,有三十多条汉子蹲在四处啃着干粮,他们中间,三人一捆,总计十五人被绑了手脚嘴里塞着石子。
这三十多条汉子布老虎瞧着面生,各个都是腰膀子健壮的八尺壮汉,眉宇间不自觉露出的杀伐之气,纵然是布老虎都有些心悸。
“他娘的,这是从哪来的一帮煞神啊。”
布老虎心里打着嘀咕。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林子里这三十多人各自分开吃饭喝水,他们神情肃穆庄重,四人一对,背靠背,没有马贼行事洒脱散漫,更不像行走镖师良莠不齐。
“俺的亲娘嘞,这些人到底是啥来头?”
劳保低着声琢磨,布老虎缩回了脑袋,拉着两人退了百步距离,来到一颗大树下坐着道“我以为这伙人是shè口寨的,没想到事情远没这么简单。”
“老虎哥的意思是那辆车上的家伙?”
板子车上弩箭刀枪陈丧狗看的真切,布老虎点头道“那边的响金铃扣着两根蛇信子带毒箭,这玩意是shè口寨独有,可是看那伙人的jīng气神,如果真是shè口寨的实力,咱们观风口的名堂可就虚了。”
观风口立寨靠的是武勇,就是山上五岁孩童都能完整打出一套拳法,可是布老虎看那三十名汉子的手脚。各个都是熬了有十年的筋骨皮,真要是斗起来,除非大柱子那伙人起死回生,然后年轻个十来年有个一拼。否则观风口还真没几个人,能够扯开膀子斗上一斗。
陈丧狗同意这句话,可是眼瞅着有个跟天北崖交好的机会,两人都不愿撒手错失了。
这时候劳保探过头道“当家的,俺忽然记起来了,俺叔喊俺今晚回小马庄吃饭,这天也不早了,俺现在还得赶过去,俺就不陪你们折腾了。”
陈丧狗瞧明白了,这厮是见着那些人厉害,想要打退堂鼓。眼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他怎么也不能放劳保离开,当下拔出刀子喝道“你要离开也行,老子先跟你算十里亭的账。”
劳保这会倒不惧他两人,仰起脖子硬气道“当家的你要杀俺,俺没话说。不过俺这人从小怕疼,等会挨了刀子叫唤出来,你们可别嫌俺吵闹。”
“呵呵,看不出你小子有点机灵劲,成,咱也不为难你,只要你帮我个忙,这张银票你拿回去算我给老张叔添个酒钱。”
布老虎从怀里掏出百两银票丢给劳保,这厮乐的屁颠屁颠,打着包票道“当家的吩咐,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临末,不放心的添上一句“要是俺的能力办不了,俺就把银子退给你,有钱没命花,俺不傻。”
“放心,你是老张叔的大侄子,哥几个能害你么。”布老虎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劳保乐呵道“是这个理,俺出门的时候,乡里算命的就说俺能碰上贵人,不想发财都难。当家的,你就是俺的贵人,你让俺做事,只要不是没命的勾当,俺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成,老子欣赏你小子的仗义,等老子回了寨子里,就给你出钱建造个激院。”
劳保乐的眉开眼笑,不过这厮还是有着几分狡黠,低声问道“当家的,你让俺帮你做啥事啊。”
“咱们现在潜回那里,等会我跟丧狗子引开那批人,你去给捆着的人松绑,带他们到高土坡等我。怎么样,这个忙不难帮吧。”布老虎笑道。
劳保挠着头道“难倒是不难,可俺心里发虚。”
“为啥?”布老虎笑容越加灿烂道。
“俺总觉得,等会是俺把那批人引开!”劳保鼓起勇气道。
布老虎颌首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当家的笑起来,俺心里直打哆嗦。”劳保如实道。
陈丧狗这时亮出刀子架在他脖子上,劳保死鸭子嘴硬道“当家的俺怕疼,俺怕一会叫出声来。”
“成啊,你叫啊,你偷了别人的东西,咱要是把你绑了所过去,没准还能落几把趁手的家伙玩玩了。”布老虎夺走了他手中百两银票放入怀里,劳保力争道“当家的,你不能这么对待俺,俺叔是张小剩,俺跟你们是一伙的。”
“俺,俺,俺认识你吗?”布老虎学着他的腔调笑道。
劳保垂头丧气道“你怎么这么黑啊,俺没招你惹你,你咋偏赖着俺不放手勒。”
“因为俺的外号就叫黑心老虎啊!”布老虎笑着回道。这时候陈丧狗劈掌敲晕了劳保,他和布老虎联手将这厮抬着朝林子里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