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老大大马金刀座上首吆喝着,布老虎冷笑着原地不动,他身后的左斧头搞不清楚状况,跟着后面装出凶神恶煞的摸样。
这时候史家老二放话道“布兄弟难道是嫌我黑山寨招待不周,连个坐席的情面也不给?”
史老二史河看脸面就知道是个狡诈xing子,说出的话,满是yīn刀子挑刺。
布老虎是个猖狂xing子,如今隐了名讳,又借了天北崖的底子,要是不闹黑山寨一个天翻地覆,他还真对不起“布三多”这个名号。
眉眼儿一挑,布老虎冷冽道“此趟来黑山寨,我坐席就要坐个体面,不能掉了当家的名头。史家老大,我敬你声前辈,这义字牌匾当中正首我不争,可这左席当首,我布三多今儿坐定了。”
“哪里来的黄口小儿,既然敢在我黑山寨耀武扬威,莫不是真以为我史家三兄弟怕了你们天北崖!”
这次发话的是青皮史老三,这家伙布老虎以前跟他打过照面,不过那次黑灯瞎火,两人都没瞧个虚实。这次在碰上,布老虎也不跟他客气,脸面上横肉一抖,怒眼儿瞪圆道“史家老三,是骡子是马,咱划出个道好好扳扳手腕如何?”
“真的大爷怕你不成!”
史老三跳出来,走到厅堂正zhōng yāng撸起袖子。
布老虎不甘示弱,走上前去,手里头的大恶虎狼转悠的清脆。
两人刚打了个照面,史家老大心有顾忌,打着圆场道“来者是客,我黑山寨往来都是粗莽汉子没那么多规矩,既然布兄弟想要座左手席,就依你如何?”
布老虎得了他这般示弱,哈哈大笑一般,正眼都不瞧史老三,大摇大摆来到左席入座。
左斧头跟着在二席位坐下,耐不住小腹咕咕叫,抄起大块肥羊腿吃喝起来。
好在史家三兄弟眼睛都摆放在布老虎身上,谁都没把他看齐,这会儿史家老二入了席位,等着布老虎安坐下来。端起酒杯道“素闻天北崖行事霸道,来往出动皆有百余名弟兄伴随,今遭怎么就派了你们两个上山,就不怕我黑山寨的弟兄一不小心...”
史河说话yīn测测的,端起酒杯还没来得及满饮,布老虎轻描淡写回道“这次前来,当家的让我来讨货,并不是杀伐,我想着黑山寨当家的是个好说话的主,就让底下弟兄们在营帐里候着。倘若我兄弟二人真有个不测,明儿一晚,这一线天上下两路出口将堵的严实,鸡犬不留,就地格杀!”
倒吸了口凉气,此时就是史老三都佩服起布老虎的煞气来,这厮行事稳健,偏偏个xing跋扈猖狂。关城七家马寨,能有这份气魄胆略的无不是当家的话事人,倒没想到天北崖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厮,也能有这份气度,实在可怕。
自此,黑山寨史家三兄弟弃了为难布老虎二人的心思,开始放低了姿态讨论货食的分配。
等当家的史山把先前结下的事因全盘托出,布老虎心中有了个大概,原来一个月前,黑山寨的人在大渡口盯上了一队商贾,这伙人估摸有老手带路,走的是林西官道,绕开了一线天跟清河乡,足足多走了一天,到了高土坡官道。
本来这趟买卖就是黑山寨先盯上的,谁知道到了高土坡,那里正巧有天北崖的人马走过。以防煮熟的鸭子被人占了先,黑山寨的人抢先在高土坡动了手,天北崖的人连汤里的渣子都没捞着,感觉打了脸面。
当时黑山寨是由当家的史山亲自带队,放下话,改ri造访,按规矩办事。
天北崖那边虽说人多势众,可带队的却没资格跟一寨之首摆话,之后半个月过去了,黑山寨迟迟没有动静。左山雕那时候正大病初愈对这事并不在乎,金鲤儿李鱼一心想着少主左寅回家,欣喜难耐,也忘了这事。
直到前儿晚上左山雕跟李鱼结伴去了大渡口,临走前记起还有这么一茬,随便交代了几句左斧头。没想到这厮碰上了布老虎,两人一个xing子火爆,一个就想着闹事,一拍即合,把原本很简单的事情,弄了黑山寨一个人心惶惶,差点来了个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