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皇帝怒斥道:“张氏已经被废为庶人!你还一口一口一个母后!你有将朕的旨意放在心里面么?”
“父皇,儿臣……”
“什么都不要多说了,你回去吧!禁足三个月,没有反省到自己的错误,不许出来!”皇帝不容置疑道。
赵宝璋的眼神猛然暗淡下来,带了一丝祈求道:“父皇,儿臣真的知错了,张氏虽然被废,可她永远都是儿臣的生母!她如今已死,还请父皇开恩,准许儿臣参加她的丧礼!”
“罪人张氏,愧对列祖列宗,罪孽滔天,原本没有资格葬入皇家陵园,更没有资格举办葬礼,只能一席草席裹尸,扔到乱葬岗了事。”皇帝阴沉着脸,一字一句沉声道:“太子,朕原本没想做这样绝的,可是只能怪你,在朕的面前如此放肆,不将朕的话放在眼里,所以,只能委屈你的母亲了,这也算是,给你的一个教训。”
说完,他转过身去大踏步的离开了。
草席裹尸?乱葬岗一扔?
赵宝璋一颗心霎时沉入谷底,痛不可当,皇帝走了许久他都难过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那英明睿智了一世的母后啊!高高在上了一辈子,没有想到死后居然沦落到草席裹尸这样的地步!这一切,都是赵连成造成的!
他再也忍不住,再一次轮起佩剑来,疯狂的朝着赵连成砍去,似乎不将他砍死就誓不罢休。
“我的妈呀!”赵连成原本十分虚弱的被宫人们搀扶着,猛然看见赵宝璋一脸凶神恶煞的冲了过来,他立刻跳了起来,像是弹簧一样的一窜老远,霎时便消失不见。
赵宝璋并不罢休,一边叫嚷着还我母亲命来,一边提着剑追了过去,路上砍的火花四溅,但却连赵连成的一片一角也没碰到。
但是赵宝璋那满脸的狰狞之色,却是几乎吓住了整个皇宫里的人。
当皇帝坐在御书房里面听着崔公公禀报这一幕之时,笑的几乎合不拢嘴:“如此情形,朕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区区一个张氏,死的也算是有点价值。”
“陛下,不用派人跟着太子殿下与连亲王么?”崔公公小声问道:“奴才看太子殿下凶神恶煞,似乎不将连亲王杀死就誓不罢休,倘若连亲王真的被他杀死了,要如何是好?”
“那样就不用朕废什么劲儿了。”皇帝依旧是笑,但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声音也透着一股冷意:“到时候就推出一个替死鬼来,证明老四是冤枉的,这样一来,太子冤杀自己兄长,就没有资格再呆在太子这个位置上了。不过,为了证明朕的宽容,可以允许他再多呆几日。”
“陛下英明!”崔公公低了头逢迎道。
皇帝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来。
……
赵宝璋一路奔出了皇宫,当即便恢复了正常色。
面前早已经没有赵连成的影子,他也不慌,吩咐安泰驾着马车在大街上四处游荡,自己却更衣乔装,以一个普通人的样子坐着一辆丝毫也不起眼的马车,去了之前与赵连成喝茶的那一间茶楼。
到了那里,店小二见了他丝毫也不惊讶,面色平静的领着他就上了三楼,推开包厢的门,赵连成正优哉游哉的坐在那里喝茶,见他来了,甚至轻轻一笑,一点也不惊慌。
赵宝璋面色平静的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店掌柜的弯腰关上了房门,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赵连成笑了起来:“今日在皇宫里,我以为我就够会演戏的了,没有想到你比我更能演,别说父皇了,就连我,也被你那凶神恶煞的眼神吓到了,我说,你是不是真的想借此机会杀我啊?我可告诉你,别冲动……”
“废话少说,我母后呢?”赵宝璋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赵连成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懒洋洋的看了赵宝璋一眼,伸手替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这才道:“你急什么?本王昨夜废那么大劲儿才能在崔公公的眼皮子底下将人掉包,还不被他察觉,这是多么辛苦的事情,你一句感谢都没有,光想着问我要人?”
“本宫是怕再晚一步,你就真的将母后杀了!”赵宝璋急道:“赵连成,几十年的兄弟,几十年的对手,我还不了解你么?不要再说了,你要皇位,本宫给你就是!只求你不要动我母后!”
“此话当真?”赵连成没有想到赵宝璋居然如此轻松的就答应了此事,闻言不由吃了一惊。
“自然当真。”赵宝璋点点头,面色沉重道:“原本本宫还没想过要把皇位让给你,可是经历昨夜之事,本宫便知道,不能再犹豫下去了,否则当真如你所说,皇位与母后,本宫一个也得不到。”
“能想通是好事。”赵连成闻言笑了笑,挑眉看他:“既然如此,咱们也得加快行动了,否则父皇还当真以为他的离间计成功了呢!”
“就让他再得意几日吧!”赵宝璋沉声道:“你先告诉我,母后在哪里……”
“太子殿下急什么?到能告诉你的时候,本王自然会告诉你。“赵连成打断了他,沉声道:“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将宫里面那具焦尸当成你母后,明日傍晚崔公公带着人将焦尸抬出宫门的时候,你还得装样子去阻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