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礼部尚书,曾是先皇老丈人的门生,这老丈人,生前便自视甚高,许多政见与自己背道而驰,而李林,四十出头,外表颇为木讷,但他从他的双眼里看见了深沉的心机。
江兴布政司,下辖十三府七十二县,而这江兴布政司里,同时也是李林得意门生兼心腹远亲。
不光是江兴布政司,甚至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里都有李林的人马,老丈人死后,李林便接管了他的人马势力,遍布各地方基层,每到了户部收各地钱粮时,总是头痛不已。
如果他们要重整朝纲,首先便得先将他们这一帮人给收服,但恐怕得费点功夫。
“没有的事,二位王爷和李大人同为朝廷效力,有时候意见不同,但绝没有和王爷作对的意思,还有私吞钱粮之事,这一定是有人在污蔑李大人,”张齐连忙惶恐低首作揖,只是脸色微变,道:“还望二位王爷向皇上禀明,望皇上明察!”
南宫曜日俊眉轻挑,漫不经心地笑,道:“皇上?皇上还年幼,很多事情无需向皇上禀告,有本王做主即可,本王瞧着,这已经不是一人二人来告发这江兴布政司司里了,便代皇上回了折子,将要彻查此事。”
“翼王,你眼中还有皇上的存在吗?”他回去之后,一定要皇上拿他治罪。
谁知,听闻此言的南宫曜日嗤之以鼻,不耐道。“先皇驾崩之时便嘱咐我们兄弟二人辅助皇上,如今皇上仍是年幼,朝廷之事,依旧有我们过问。”
南宫曜日言下之意,就是幼帝不过是个摆设,真正掌权的还是他们二位王爷,所以他要杀一个人,易如反掌,就算皇帝下旨,也不过是一张废纸。
“翼王,你……岂可乱用皇权?”
南宫曜日俊美的脸庞瞬间抹上杀气:“我行事向来从心所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世人都惧怕本王,本王一旦下旨斩杀这李林,谁又敢多言一字?”
他要杀谁要剐谁,谁能说话?
张齐吓得再冒冷汗,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伏在地,脱口喊道:“王爷饶命!”
南宫曜日视线落在张齐身上,冷声道:“你回去告诉那李林一声,本王随时都可以想要他的人头,烦请他做事收敛一点,事情闹大了,休怪本王手下不留情!”
一挥手,示意张齐可以赶紧带话滚蛋了,明白他意思的张齐不敢有半点耽搁,灰溜溜地离开了红杏楼。
只是开口说过一句话的南宫朗月,见那张齐跑远了,转首望了一眼兄长,笑道:“看来是皇弟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你我即使兄弟,同为了这江山,还要计较这个?”南宫曜日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道,可下一秒,眼一睨,望着二个正准备偷偷离去的身影,冷笑道:“姑娘,本王将人帮你撵走了,眼下你连一声谢都不道,便打算走人?”
离去的背影一顿,随后转首,朝着他们二人走去。
见惵祈和漫天二人缓缓向自己走来,南宫曜日便示意其余的人离开。
待惵祈走近,当她的视线落在南宫朗月的脸上时,一愣,原来那一日用马车送自己回来的是一位王爷。
而后者似乎并没有认出眼前的这一位姑娘曾经被他救于马蹄之下,只是眼一抬,对上惵祈的视线,南宫朗月心口微微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