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矣?”
程恪当即跳了起来。
“你欠人家赌债了?”
韩硕低下了羞愧的头颅。
“嗯。”
程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就这么个瞧着如黄花大闺女的娘炮,居然是个赌棍!
这怎么看,也不搭啊。
奇葩,绝碧奇葩!
“云哥,若不是逼债逼得紧,又因为你前几日得了笔钱财,我怎有脸朝你借。只是我这手头就这么些个零碎银子,怎么算也不够还啊。”
程恪挥手拦住韩硕,因问道:
“给我说的,在哪赌的,欠了多少?”
韩硕叹口气:
“还能有哪,不就是那雀儿巷里齐婆子家么。我也是鬼魅心窍了。就和那玲珑姑娘喝了杯花酒,我又不胜酒力,不知怎地,就稀里糊涂的欠了赌债。”
程恪沉吟不语,脑子里先转开了。
“谁领你去的?”
“这……。”
韩硕便有些吱吱呜呜起来。
程恪当即扭头便走。
“唉,唉,你别走啊,我说,我说就是了。你瞧你这急性子的。”
程恪即拉下了脸来:
“都到这份上了,你还隐瞒。韩硕,咱们朋友一场,为你好,要么我现在就去告诉你爹,我问你不到,你爹总能问出来了吧。”
“可别,可别。这事儿可千万别告诉我爹,要不然我会被打死的!”
韩硕立马上前拦住程恪,那拱手哀求的模样,直令程恪怒其不争。
“是…,是衙门里头的孙书办。”
“孙书办?”
韩硕点头:
“那****在东关街上一场大闹,气势颇盛,却阴差阳错也解了我爹的围。我爹那晚上高兴,就请了一衙上下吃酒。因多喝了些酒,我爹早早就睡了。不想那孙书办就邀请我去那什么雀儿巷的鬼地方,说是带我去见见世面。”
“所以,你就上了套了?”
韩硕一脸懵逼的问:
“什么上套?”
程恪扶额悲呼:
“你他娘的被人下了套,你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
韩硕疑惑的问:
“不能吧,孙书办是我爹的亲近啊。他还会坑我?”
程恪一脸鄙夷的道:
“你以为呢?”
韩硕又低下了头,一头急转着思绪回忆那晚上的情形。
只是那晚上他也多喝了酒,一时却想不起具体细节来了。
因着,韩硕就苦恼的抱住了头。
程恪也不拦他,任凭他去细想。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种事情,他后世里见得太多太多。事非经过不知底,程恪这会儿,只盼着韩硕能吃一亏长一智。
“对了!”
突然,韩硕一拍大腿站起来。
“我想起来了,那孙书办临走前,和玲珑姑娘好似贴耳说过什么。后来,玲珑姑娘就领来了好几个旁的房里的恩客。我记得我当时还奇怪,怎么好生生地,这屋里却来了别的男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程恪飞了老大一个白眼给韩硕,那模样,好似在说:
“我还能说什么?”
韩硕懊恼的摸着脑勺问:
“那我该怎么办啊?”
程恪却没搭理他,只因为这会儿,他却想到了一桩心底的疑惑。
那晚在宝圣庵,那李讼棍显然是知道了程恪反败为胜,大获全胜的消息的。故而才对他恭敬有加,恨不得跪倒在地叫爷爷才好。
程恪原来还奇怪,他和韩济舟约好了的,这消息暂时不往外泄露。却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呢?
难不成,就是这个韩济舟身边贴近的心腹之一-孙书办?
这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到这里,程恪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两个字-卧底!
难不成,这人又是对着他来的?
这么想着,程恪哑然失笑。
这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他不过一个将将县试的小童生,无凭无据,无依无靠。只不过凭着写个小聪明,又因缘际会参与了其中罢了。要不是参与其中,人家哪里顾得上他这么个小虾米?
看来,这人是对着韩济舟去的了。
只是,又是受谁人指派,谁人差遣呢?
程恪沉吟暗思,越想,心中越凛然。
这里头,分明是有阴谋。
也许,在他参与东关闹事那天之前,就有人盯上了韩济舟。只待一有机会就下手。
只是天意巧合,他却搅乱了那孙书办一场谋划。
至于那孙书办这会儿知不知道他在里头参与颇深,看来,是不知道的。
要不然,眼下估计早就将矛头对准他了。
既如此,那就是敌在明,我在暗。
倒也可以一战。
程恪这将将放松下来的心弦,顿时又紧绷了起来。
看来,要好好谋划一番,挖一挖这只韩济舟身边的墙下硕鼠了。
只不知,这一挖,顺藤摸瓜,又会挖出什么来头的人物来!
不禁,程恪又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