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来,
来时莫徘徊
天之崖,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
惟有别离多
马车上,云宣扶额思考着皇后的那一席乱了她心神的话语。作为一个六品医官,刚给东旭惹了个大麻烦,她又能帮他做些什么呢?未来的路对他们来说有多少荆棘,多少坎坷她不得而知,但是不管怎么样,既然选择了他,无论如何都要硬着头皮走下去。
就在云宣出宫后的第二天,一封弹劾东旭假公济私的折子就出现在御书房内,折子写的头头是道,证据列的一清二楚。湘王打着追剿飞鹰帮的旗号,调用京畿禁军,实则是为了营救一个年轻的小厮。此人与湘王殿下暧昧不清,不明不白。皇上看后龙颜大怒,命赵元宝即刻宣东旭到御书房觐见。
御书房内,皇上正襟危坐于书案前,一脸肃然冰冷。
“儿臣拜见父皇。”
“你疯了?为了一个女子竟然动用京畿禁军,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皇上怒不可遏的把奏折扔向躬着身的东旭。东旭默默捡起地上的奏折,看完后站立于一旁不卑不亢,语气沉沉的说道。
“父皇可知半年前官道之上儿臣遭飞鹰帮突袭,奄奄一息,命悬一线,幸得路过的柳医官及时相救,才幸免遇难。正因此柳医官与飞鹰帮结下梁子。数月前,她被飞鹰帮帮主马啸天绑架。儿臣得知后首先想到禀明父皇,可是当时父皇不在京中。儿臣只得把此事禀告给母后。父皇也知母后多年隐疾,多亏柳医官调理,才能恢复如初。母后和儿臣一样不想做忘恩负义之人,所以儿臣便一意孤行,留下追捕飞鹰帮余孽的奏折后擅自做了主张,调集了兵马。”东旭顿了一下。
“父皇,沿途柳医官给儿臣留下多个暗号,并在关键时刻出手斩杀了马啸天,她的功劳是不可忽视的。”
“看在她助你斩杀马啸天的份上,朕不再与她计较。朕是过来之人,不要以为朕看不出你的心思,不许再与那柳六儿有任何私交,更不能产生儿女之情。”皇上蹙着眉头,凉凉的说道,
“她与马啸天孤男寡女数月有余,已经没有什么闺誉可言,这次你为了她动用京畿禁军,已犯众怒,也算还清她当日的救命之恩,以后朕不想听到任何有关你和她的情感瓜葛。”
“儿臣……不能。”东旭躬身低头,坚定的语气再次激怒了皇上。
“放肆,你的正妃是安平郡主,没有娶她之前你可以有女人,但是绝对不能是她,跟着马啸天数月,毫发无损的回来,就不是什么清白女子了。你回去好好反省一下。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出湘王府半步!”
“儿臣告退。”东旭袖子下的双手紧紧攥起。
第二天早朝,皇上宣布湘王与细作里应外合共同歼灭飞鹰帮余孽之事,乃早与皇上想商,此事不必再议,若有诋毁湘王声誉的流言传出,必定严惩不怠。
东旭正坐在湘王府风雨亭的椅子上,手撑着额头,慢慢的揉着。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池清水,思绪飘远。好不容易两人滋生了情愫,互相有了爱慕之心,却又有了不了之的趋势。他清冷的眼眸突然一亮,对着一旁的凤四吩咐道。
“凤四,备车,更衣,去名医堂。”
凤四急忙跪在他的面前,“殿下万万不可,皇上让您禁足,若您偷偷出去找柳医官,不仅会引起皇上不满。那些等着抓你小辫子之人会更会在此事上大做文章。您这样做不是把柳医官置于更危险的境地。目前大家还不知道柳医官就是年轻小厮,如果她女子的身份暴露,仅仅那满城的风言风语就能把她害的身败名裂。”
凤四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人言可畏的古代,茶余饭后的谈资自然来自这王公贵族的风流韵事。八卦恐怕是贯穿古今绝不会淘汰的娱乐项目。
身在名医堂的云宣也是如坐针毡,自那日分别后她再也没有见到东旭。她昨天从刘计财大人那里得知东旭被人弹劾假公济私,目前被皇上禁足于湘王府内。她是又急又躁,却也无能为力。现在她才发现,在一个通讯极为不发达的古代,想得到一个人的消息有多难。
她想去找东旭,可笑的是她竟然不知湘王府在何处?每次都是东旭来找她,她却从未想过要去他的府邸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