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金。”他邪魅一笑。
“侯爷说那是梨花酿,就是梨花酿。万一您只是挂羊头卖狗肉,里面说不定就是那二锅头兑的那白开水!现在那酒早已不知五谷轮回到何地了,您也是死无对证了!”
“姑娘石桌上的白玉酒壶上,应该还留有几滴。”
云宣知道他不会撒谎,只是有些受宠若惊,这无事献殷勤,还献的如此大方,肯定是非奸即盗。
“无所谓,欠着吧,反正我这个人要钱没有。”
“你可以卖命。”方修低笑。
“对了老夫人脚趾感染严重,本姑娘决定给她手术,至于手术费,护工费,辛苦费之类的加起来也是个不小的数目,你出。”她斜睨着他郑重的说道。
“换药!”方修似是不愿继续和她缠下去。
云宣极不情愿的解开他的外袍,见纱布上又渗满了血液,无奈的摇了摇头。
“人要作死,真的是拦也拦不住!我昨天明明给你二次缝合了啊!怎么又崩开了。而且你这伤口明显已经感染,我给你开的药呢?当花姑娘看吗,怎么不喝?”云宣端起桌面上已经不冒热气的汤药,递给他。
“喝药!”
只见方修拧了拧眉头,摇了摇头。
“给个不喝的理由!”云宣道。
“药苦!”他脸色一沉,皱起眉头。
“哈哈,你这大老爷们,刀伤不怕疼,却怕药苦,传出去笑掉牙。”云宣一旁讥诮道。
方修端起药碗,那黑乎乎的汤药引起他胃里一阵翻腾。突然抓住云宣的胳膊,两眼一闭,脖子一扬,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然后痛苦的捂上嘴。
这谁惯出的毛病,喝药抓别人胳膊,这年头耍流氓都流行套路了?
云宣揉了揉抓疼的胳膊,”精神损失费,五百金!“
“要不是本侯怕你晚上喂了蚊子,也不至于吃这苦药,你倒要起精神损失费,不知好歹。”
云宣这次意识到昨晚定是他把她抱到床上的,才使得伤口再次裂开。她拿眼横他,说道,“你莫不是看上本姑娘的姿色了吧!”
方修眉头一蹙。
“本姑娘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怎么会当别人替身呢?想都不要想。”
方修抬眸打量了她一会,一身宽松男袍,素净的小脸,未施粉黛。
“沉鱼?羞花?”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对。”云宣头如捣蒜,满意的为他缠着纱布。还没有缠完,就听见他嘲弄讥讽道。“鱼已死,花已凋。”
云宣手上的力道猛的一加,拉紧他的绷带,他吃痛的嘶了一声。
“切,口是心非。”云宣不屑。
“本侯可没瞎。”
“是,你审美标准不对。好好看看我这张脸,满分就长这个样子。”云宣自恋道。
“咳咳。”方修握拳是手放在唇边,忍不住咳了两声。
“不给面子。你不是说我和你娘子长得有些相似么。她在你心中都是满分,我也不能差对吧!”
“其实,长相之说,也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方修不紧不慢的说道。
云宣翻了个大白眼,无可奈何的说道,“你是病人,我不与你见识。”
换好药后,云宣正欲告辞离去。他的声音却从背后传来,像是话家常一般,
“听说安平郡主才貌俱佳,所以湘王大婚的时候脸上笑意很浓。”
云宣心猛的一抽,转头嘴角微微上扬,噙着情绪不明的微笑,似嘲弄,似不屑,又似苦涩。
“本姑娘,昨夜已经发过誓了,不再暗恋他了,所以,不好意思,你的话我无所谓。”说完就转身离开。步子迈的很优雅,就如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离开他的院子,云宣一路小跑,捂住嘴,忍住眼眶里的湿润。心里为自己打着气,“你可以的。”
来到清风斋,先灌了一壶水,端坐在那里一瞬,双手捂脸,暗骂自己,昨天的酒白喝了,昨天的誓言白发了。
她趴在桌子上,静默一会后,有气无力的叹道,“真是个奴才命,好不容易一天只照顾一个VIP病人,她倒不开心了,想逃开东旭,却被那货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提醒着。不行,她得走!这个人是认识东旭的,别哪天她再掩饰不住了。”
可是怎么走?她之前想过爬到院墙附近树叉上然后放根绳子再顺下来。
但是出去呢?她人生地不熟的,会不会很快就被她捉回去。还有她周围有没有暗卫之类的。
难道自己犯了被迫害妄想症?
算了,不想了,还是准备方夫人的手术器械吧!
想着缺的镊子,她就开始在纸上画了起来。没有器械,那指甲还是很难脱离甲床的。
“木公子。”门外一道清丽的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