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回头瞧了一眼它凸起的肚子,皱起眉头:“你到底是不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马?为什么从你身上看不出来一点点优雅矜贵呢?”
小白冷哼一声:“一顿吃饱三天不饿!”
谢晚眼底浮出鄙夷,略一沉吟之后才想起问它:“对了,今天谁放你出来的?”
于是谢晚听着小白絮絮叨叨说了将近半个时辰,大部分时间是在描述沈韶轩如何潇洒果断,如何俊朗不凡。
最后才说:“就是沈韶轩让我先来找你的!”
“等等,你说他被一个大胡子男人缠住了,那个人叫什么名字?”谢晚早已听得耳朵长茧,好在小白还有一句不是废话。
小白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哪个白痴会一上来就自报姓名?不过这个人很威风,他是站在云上和沈韶轩说话的。”
魔无惧猖狂的模样顿时浮现在谢晚眼前,谢晚噌一声站起来,牵着小白立刻启程:“你怎么不早说啊!”
小白很委屈:“你又没问我!”
然而两人离开茅舍后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古渝城的方向更是不知所在何处,最可气的是小白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回城的路上,它居然不会飞了!
要知道这一夜谢晚和小白因为极度兴奋,少说也在崇山峻岭之间飞了百来公里。
如今就算小白一路狂奔回去,怕也得花上好一番功夫才回得到最开始的地方。
谢晚伸出食指指着小白硕大的鼻孔:“你!我快被你气死了!”
小白顺着陡峭的山路,走得步履维艰,用它的话来说,现在它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自杀,因此它自己也是极度委屈。
彼时夜静深山空,风中摇曳着的树枝上,悄然染上一层淡淡的霜,谢晚加快脚步逆风而行,小白在身后瑟瑟发抖。
“我们往哪儿走啊?”小白四肢颤抖,开口带着哭腔。
谢晚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它一眼,它立刻嗫嚅着马嘴,继续欲哭无泪地紧跟着谢晚。
凉薄深夜里,若隐若现的星子发出窸窣叫声,谢晚伫立在一颗青松下,远处层峦叠嶂的林间仿佛有箫声吹响。
临近清晨,谢晚才带着小白穿过一片丛林,前方,一棵巨大的枫树下铺满了橙红色的落叶,倚在枫树下悠然吹着长箫的人,煞是熟悉。
对于肖喻川,谢晚从来不敢妄加揣测,踏过片片枫叶行至那个身穿月白色玄衣的男子身前,谢晚终于豁然开朗。
“肖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肖喻川从容抬眸,将长箫收起,走到谢晚身侧,注意到谢晚脸上的血痕:“你受伤了?”
谢晚摇了摇头,认真看他轻轻擦掉谢晚脸上的血迹,然后熟练地拉起谢晚的手:“我是来带你出去的。”
谢晚手上一颤,又问:“肖大哥,你知不知道沈韶轩现在在哪儿?”
肖喻川敛眸,闲闲地抬起眼睛时,目光里透着一丝萧瑟:“上次戏楼失火,你就是为了这个人才跑回去的?”
清晨的风送来几分寒意,谢晚低头看着脚尖:“是啊。”
肖喻川的声音许久没有传来,谢晚抬起头时,看见他的嘴角勾勒出极浅的微笑:“好,我先带你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