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巫点头,忙从药箱的一个格子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笼子来,里面发出“丝丝”的声音,像是一条蛇在吐信子。他拱手对子良说:“王上,这是臣养了几十年的赤练灵蛇,可以吸出毒液来。只是大亚所中的毒过于凶霸,不知这小小灵蛇能否抵受的住?”说着太巫便把笼子放到梓德的伤口附近,灵蛇突然狂躁起来,在笼子里游走不定。
太巫从袖里取出一支骨笛,呜呜吹了起来,轻轻将笼门打开,就见一条红色的小蛇闪着鳞光闪电般直扑梓德的伤口,一下便紧紧咬住了。就见那条红色的小蛇身子一伸一曲,一伸一曲,逐渐一点点变粗,梓德的脸色虽然还是灰败,但隐隐透出一点血色来了。众人刚刚松了一口气,就见那条小蛇大约已有竹箸一般粗细,它的身子突然抖动了一下,居然僵直不动掉了下来。太巫见状忙用骨笛将灵蛇挑起,放进笼子里。又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小玉瓶,用一把细长的小银匙从里面取出一点点黄色粉末,撒在了梓德的伤口之上,一股刺鼻的臭味在屋里一下子弥散开来。白灵直往后躲,叫道:“什么啊?这么难闻!”忙着把自己的口鼻捂了个严严实实。
太巫小心地将自己的东西一一收好,这才缓慢开口道:“老臣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不知道大亚能否抗过这次?幸好这箭刺得不深,毒血也流出不少。否则大亚性命难保啊!”
子昭难过地说道:“都怪我,不应该让他自己去引开跟踪的人!”
太巫摆摆手,劝道:“二殿下不必如此自责。不看别的,就只看着箭头上的毒,这箭的形制,就知道这跟踪的人是有备而来。若是二殿下也跟着去了,怕是也会遭了暗算!”
子良早已将握成拳的手捏地咔咔响,听了太巫的话,他讥讽自嘲道:“好一个‘有备而来’!若是冲我而来,尽管来!”
“王上不可如此冲动!”“王兄不可如此!”太巫和金莺一起拜倒,白灵早就眼泪汪汪地坐到梓德的榻边,这时也气愤道:“王兄要是能抓住这个人,必定让他受车裂之刑!我大商王都之中,还没有王法了!要《汤刑》何用?”
金莺忙道:“王兄不要听白灵胡言乱语!”接着她训斥了白灵一句,“不许这么添油加醋的,没见王兄已经发了雷霆之怒了!”白灵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子昭却附和道:“白灵说的很对,若是就这么放过去了,我们老祖宗制定那些成法又有何用?不就是为了惩恶扬善的吗?”
太巫慢慢直起身子,拱手劝道:“王上,老臣的意思不是要放过这名恶徒。”说着他捡起地上的那支箭来,指着箭杆与箭头道,“王上请看,这箭分明是东夷的形制,可上面涂的毒可是西面鬼方独有的白头翁与天仙子,量可是下了十成十的。这一支箭伤了王上的亲信,大商的重臣,其意不言而明!这里头牵扯的不只是面上的东夷和鬼方,说不定还有什么人在背后主使,王上不可轻举妄动啊!”
这一席话说得子良和子昭都冷静了下来。的确,诚如太巫所言,这一支冷箭的背后不知还藏着什么阴谋与祸心,若是骤然全城彻查,必定会将会盟大典中止,来朝的诸侯也会惴惴不可终日。子良诚恳地将太巫搀扶起来,说道:“太巫不只善治百病、御神遣鬼,更是观人查事于细微处。有太巫在朝,是我大商之大幸!不过今日之事,不知太巫有何建议?”
“这,”太巫看着已经昏昏睡去的梓德摇头道,“不如等大亚醒来,问过情由再做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