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芙红着眼,喘着粗气看着镜子中狰狞的自己,指尖依旧在止不住地颤抖。
沈月樱最后那句话中的讽刺意味和眼神实在是太可恨了!
虽然明知道对方不过是在逞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那么气人呢?!
她从小就各方面非常出色,一直受到众人的艳羡欣赏,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武艺她都是顶尖分子,可以说是近乎完美的人,除了身份。
从懂事的时候起,她就特别讨厌沈月樱。
讨厌对方单纯无心机的傻样,讨厌她有那么好的运气七岁就被定为了太子妃,最讨厌的,还是她嫡女的身份!
如果不是沈月樱和那个乔夫人的存在,她也不会明明那么优秀却一直没有露面的机会,无论母亲再怎么得宠,乔夫人再怎么软弱可欺,家里有重大的节日祭典时出面的还是她,而不是自己!
这种恨意从她七八岁的时候一直延续到现在,也促使了她给母亲出谋划策把这对母女弄得一死一疯,可是沈月樱变得痴傻之后,她不但没有一点成就感,反而觉得更加侮辱。
就是这么一个不堪入目的傻子名义上也比她尊贵不少,她再好也不如一个傻子!
沈涛也不是没想过把高氏扶正,可太子妃一事与乔家的威胁让他始终有所顾忌,不敢做的太绝。如今沈月樱变成了练武天才,他更不敢轻举妄动了。沈月芙知道父亲是为了安抚姐姐,可巨大的落差还是让她心里有些失衡了。
尤其是今天沈月樱那高高在上的眼神,让沈月芙想起了之前某个死对头千金的话。
“小老婆生的就是小老婆生的,别和我说她娘出身大族不下贱,不下贱的女人,会去给人当小老婆么?我看沈月芙就是白费心机,怎么装腔作势都盖不住那股子小家子气,沈月樱虽然有点呆呆的,总归有点大家气派,不愧是乔家嫡亲的外孙。”
沈月芙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的努力就是一个笑话,无论她再怎么得人心,庶出的烙印永远也抹不去了。她不禁恨起了自己的母亲,明明是好人家的女儿,为什么要给人做妾呢?!
高氏走进屋子后,看到一地的狼藉也吓了一大跳。
“柔儿,你这是怎么了?!”
沈月芙深呼吸几口气,强行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柔柔地说:“没事,就是身子有点不舒服,我睡一觉就好了。”
“哎唷,那你赶紧歇着!”高氏忽然想起了什么,得意洋洋地对沈月芙道:“对了,太子刚刚托人带消息来,说是让你放心,那个小贱人当不成太子妃了!”
“是么?”沈月芙露出羞涩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高氏在高兴之余还有点担心:“好是好,就是我这心里总有点悬乎,要是这小贱人心里不忿,跑去乔家告状怎么办?”
沈月芙还没来得及回答,高氏的贴身心腹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夫人不好了,乔家来人了!”
高氏的脸色顿时刷的一下惨白,要不是沈月芙扶着她,恐怕要滑到地上去。
老天爷啊,为什么怕什么来什么!对方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她们啊?
“柔儿,这下子可该怎么办才好哇!”高氏紧紧地抓住沈月芙的手,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别怕,没事的。”沈月芙还是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安抚着自己的母亲。
沈月樱,好戏才刚刚开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