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环不禁唏嘘道:“如果不是因为太皇太后突然起意选后,淑妃与惠妃都不会被搭进来了吧。”唐春燕微微抿唇,“如今说什么都是空的了,令筠已成皇妃,而霍云溪也已另娶娇妻,只能说,他们此生无缘了。”沈环道:“难怪惠妃如此憎恨章氏,却原来还有这个缘故。”沈环一叹,“的确可叹。”
两人静坐一会儿,沈环看向唐春燕道:“时辰已晚,不如你就在我这丹凤宫歇了吧。”唐春燕起身一礼,“贫妾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坏了这规矩,只怕让人知道了,反而连累殿下的名声。再说,有句俗语不也说了,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贫妾告退!”
沈环含笑看着唐春燕退了出去,便也起身向寝殿走去。唐春燕转身的一瞬间,却是不由地一声轻叹,然后扶着侍婢的手缓步离开了。见时辰不早,听了好一会儿墙角的乐潇泽也便悄然回了飞龙宫,丹凤宫的侍卫总算长出了一口气,这还真是防火防盗防圣上啊!
何令筠扶着霍琳琅回了长春宫,霍琳琅却是挥退了殿内众人,拉着何令筠坐到了床边,低低地道:“令筠,我知道以我的身份不该这样劝你,也不想这样劝你,但我却还是要劝你,你今日失态了。”何令筠垂眸道:“以后不会了。”
霍琳琅握紧了何令筠的手,“你和二哥……我也很难过。”霍琳琅长长一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何令筠拍了拍霍琳琅的手,“你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都已经过去了,我难道还会有什么心思吗?我们不都说好了,待大局稳定,便一同出家,清清静静地了却此残生吗?”
霍琳琅红了眼眶,轻声道:“我只是替你不值,只差那临门一脚了。也替二哥惋惜,他知道爹娘有意为他定你为妻时,开心地好几晚都睡不着,还亲自监督着匠人为你打造了一套首饰……”“莫说了。”何令筠眼中有了涩意,“只怪天意弄人吧……”
乐潇泽搁下笔,揉了揉额头,许丰适时递上一盏热茶,乐潇泽接过抿了一口问道:“可知霍云溪其人?”许丰闻言微微一愣,但还是答道:“这个,奴才恰巧知道,霍二公子乃是顺阳侯家的嫡出二公子,生地一表人才,武力过人。”
乐潇泽放下茶盏,盯了许丰一眼,“你怎么会记地这般清楚?”许丰一笑道:“这还得提及上次沈家小公子失踪,沈淑人领着人闹到了五城兵马司之事。当时,这霍二公子正是东城副指挥,他不但没有跟着瞎起哄,反而迅速着人禀告了上官,也算稍稳了局势。”
乐潇泽默了默,“他娶妻了?娶的是哪家的小姐?”许丰不由摇头一笑,“说也奇怪,这霍二公子不顾家里的反对,只娶了个相貌平平的普通女子,到底不是世子,顺阳侯与侯夫人便也随他折腾了。”乐潇泽手指敲着桌面,沉吟道:“拟道旨,霍云溪迁为锦衣卫百户,调入宫里来吧。”
许丰心中一震,但还是应声退了下去,着手备办去了。乐潇泽向后一靠,再次端起茶盏啜饮了起来,想起方才沈环的貌态,不由地失笑。看来她在自己面前,戒心还是很重啊,自己这个正牌丈夫竟还比不过几个外人了。却不知真正的那个她,幼时到底有调皮呢?
“妾身给太皇太后请安!”沈环向章氏一礼,“太皇太后福寿康宁!”“免礼!”章氏含笑道:“赐座!”沈环瞥了章氏一眼,谢过而坐。章氏今日的目光显地十分温和,“我都听说了,皇后下了旨意,让各宫都出一幅绣品,算是为国祈福的心意,很不错,皇后有心了!”
哇噢!这还是沈环第一次听到太皇太后称赞她,还称赞地这般“真心”,但沈环心里却只有惊,没有喜。沈环起身一福,“妾身不过动一动嘴皮子罢了,太皇太后身体力行,妾身实在愧颜。”章氏一摆手,示意沈环坐下,“皇后何必谦逊?最近几桩事,皇后都处理地很好,既如此,皇后身为后宫之主,也该担负起应有的责任来才是。”
这便是要将后宫之权“交还”给沈环了?沈环连忙道:“太皇太后谬赞了!妾身什么都不懂,若真担起什么责任来,只怕是要闹笑话的。况且,妾身觉得两位贵妃将后宫之事打理地井井有条,若妾身横插一脚,岂不反而坏事?”章氏笑了笑,没再揪着这个话题,与皇太后金氏似乎拉起了闲话家常。
“这一眨眼的功夫,宜王世子都已经八九岁了,时间过地还真快。”章氏道:“皇上性子太过贪玩了些,不然,哀家也可以抱一抱重孙子了。”金氏浅笑道:“太皇太后鸿福齐天,自然抱得到的。”章氏笑容满面,看了一眼沈环,“若能是个嫡出,自然最好不过了。我听闻,皇上与皇后,尚未曾圆房?”
沈环故作腼腆一笑,金氏道:“皇上便是这个性子,妾身是管不住了,还请太皇太后多约束些。”章氏呵呵笑了起来,“皇后也莫心急,你与皇上都还年轻,再耽搁个二三年,也是不成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