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岳常不禁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向乐嘉淑一礼,“殿下万福金安!”乐嘉淑将药盏放下,赶紧扶着岳常坐下,“驸马的病情才好些,怎么可以如此劳累呢?”
岳常温和一笑,“小人不是同殿下说过了吗?小人真的已经好了很多了。”乐嘉淑不置可否,岳常看向屋内的两个小奴道:“你们先下去吧。”“是!”两个小奴应声而退。
见状,乐嘉淑不禁看了那两个小奴一眼,然后收回目光,仔细打量着岳常的神色。这段时间,她虽偶尔来探望,却也不过匆匆打量几眼,便被太皇太后派来伺候她的人给劝回去了。而且多半时候,岳常都是躺在床上,并不多看地明显。
今日这样一看,岳常的气色的确是好了不少。岳常含笑道:“这段时间,因为小人,让殿下受苦了。”乐嘉淑在一旁坐下,“驸马何必这样说?是我连累了驸马才对。当初若不是因为我强行向皇兄请了这门婚旨,驸马也不必受这么多年的罪了。”
岳常道:“小人知道,殿下与太皇太后之间积怨已久,所以,殿下才会一意认定当年推小人落水的,是太皇太后的人吧?”乐嘉淑看着岳常道:“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连当年都追查不清的事情,又何况是现在?我知道驸马这样说是为了我好,但真的没必要,事实便是事实。”
岳常摇头,“从前我身子不好,精神不济,眼下倒好多了,还请殿下听我将话说完。”乐嘉淑转开目光,“驸马请说吧。”岳常垂眸道:“虽然我不能肯定当日推我入水的是不是太皇太后的人,但我心里一直都不觉得要害我的人,会是太皇太后。”
乐嘉淑淡淡一笑,“驸马本来便是心善宽和之人,你说是,便是,你说不是,便不是吧。”岳常道:“殿下从来没有问过小人,当日太皇太后召见小人时,究竟说了怎样的一番话,如今,小人倒想原原本本说给殿下听了。”
闻言,乐嘉淑没有作声,不置可否。岳常已径自道:“一见面的时候,太皇太后对小人的确满脸不喜,但是也没有为难小人。她认真打量了小人一番,然后又赐了座,也命人上了茶水果点,看得出,都不是应付之物。”
“然后……太皇太后便直言,说小人并非殿下的良配,因为小人性情温和,也可以说是懦弱,而殿下,自小经历了不少事情。她说小人,根本没有办法给殿下带去欢笑,令殿下真正开颜。”
乐嘉淑终于看了岳常一眼,目光中明显含着疑惑与不相信。岳常道:“太皇太后详细地同小人说了殿下幼年的事情,小人当时十分震惊……最后,太皇太后说,既然木已成舟,又是殿下自己选的,她也唯有成全了。”
岳常话语一顿,看着乐嘉淑道:“殿下,如果太皇太后真的不愿意成全小人与殿下的这桩婚事,就不会费那么多劲同小人说这些话了。况且,如果太皇太后真的想要小人的命,根本不必做地那般明显,小人又哪能苟活这么多年?。”
乐嘉淑心中虽然翻腾不已,但还是面色清冷地道:“这一切不过是驸马的猜测罢了,驸马一向对人宽和,自然事事往好处着想。需知人心难测,尤其是皇家女子,宫中贵人。太皇太后登上那至极之位,手上沾染鲜血无数,手段与心计更是深沉地可怕。”
岳常道:“殿下这样想,是因为生长在皇宫。但小人觉得,即使如此,殿下也该为了自己,为了希儿还有鹿儿,不要再与太皇太后相顶撞了。到底,咱们还是要仰仗太皇太后啊。”
乐嘉淑抿唇道:“驸马放心便是了,我吃了一次亏,难道还不长记性吗?如今鹿儿被拘在宫中,我何尝不是日夜思念?后悔不已?若再让太皇太后将希儿调去偏远之处,我又于心何忍?只是不久之后的端阳宴,我只怕……驸马的身子……”
岳常道:“我也许久未见鹿儿了,就盼着能去宫中见一见。再者,论情论理,我都应该去向太皇太后谢礼。不管如何,礼不可废。从前是没有办法,没有心力,如今,却不能只躲在这小小的屋里,由殿下一人操持外边的事了。”
说着,岳常抬手小心地握住了乐嘉淑的手,“倒是殿下,因为小人的病情消瘦了不少,还需好好调养才是。”乐嘉淑浅浅一笑,“嗯。”
长寿宫主殿内,坐了十几位大小妃嫔,本来正闲话说地热闹,侍婢忽报,永安宫昭妃来请安,殿内不由一静。章清怡笑容不变,吩咐道:“快请进来!”不一会儿,众人就见昭妃姚静琪缓步跨入殿中,仪态从容地向着主座的章清怡一礼,“贫妾姚氏,恭请康贵妃万福金安!”
章清怡声音含笑道:“昭妃免礼,请坐吧!”“谢康贵妃!”姚静琪随着侍婢的指引在一旁坐下。对面的岑妃岑书怡眼光扫了过来,声音不冷不热地道:“昭妃最近似乎特别忙啊!同是一宫主位,不知道的,还以为其他主位整日只记挂着一个玩字呢。”
姚静琪瞥了岑书怡一眼,声音不冷不热地答道:“我一向喜欢清静惯了,又不会说话逗乐,若是日日来与诸姐妹玩乐,只怕恰恰要扫了大家的兴。”岑书怡笑了起来,“昭妃真是会开玩笑,只怕放眼宫中上下,也没几个人能像昭妃这般伶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