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远离皇都这个事非之地,也再不用顾忌太皇太后的脸色与心情。当然,她与安王之间的事事非非,只怕是很难化解了。
而安王,照旧在朝堂之上听事。众臣很快再没心情理会安王这个不合乎朝纲规矩地空降者了,因为乐潇泽似乎动了真格打算亲征兀兀国。
原本赋闲在家的卫国公,再次被乐潇泽起用,这一次,却不是让他干些什么祭祀类的轻松活,场面活,而是令其操练京营。
而且,乐潇泽还一日两次地亲自视察军营,亲见了不少军官,问了不少话。明里暗里,似乎都在透露一个意思,朕要开战了,你们都做好准备吧。
这下,众人都慌了神了,这还了得?看乐潇泽这意思,莫非是打起了京营的主意?这哪成啊!他们太清楚了,以乐潇泽不管不顾的性子,他要是真打定了主意,那他们可就倒了血霉了。
到时,乐潇泽拍拍屁股走人,这偌大的皇都让谁来看护?
是的,乐潇泽再一次将话题从安王的身上引了开去,没多久,众臣便一致地开始劝谏乐潇泽关于亲征兀兀之事,还需缓缓图之。
对,不是阻止乐潇泽亲征,也不再阻止乐潇泽这个荒唐的想法,而是劝着乐潇泽缓缓图之了。
身在后宫的沈环冷眼看着这一切,只能说乐潇泽这个混蛋实在是太会利用人心了,也实在太会耍手段了。
就像谈买卖一样,一开始便狮子大开口,到后面,他想要的,只怕都已经一桩桩地完成了。最后,只需优雅地做个勉为其难的顺从姿态,然而在众臣心里,只怕还觉得,是他们赚了。
走到这一步,沈环明白,乐潇泽是真在皇都呆不了几天了。而太皇太后的寿诞,也已经到来。
然而,太皇太后却在寿宴前夕,突发了急病。
皇太后却以为太皇太后祈福的名义,出宫去了皇寺。
所以,只有皇后领着几位妃嫔伺候在长安宫。
但掌事侯安莲以人多为由,只让沈环与章清怡两人伺候在章氏的跟前。
章氏的病……其实并不严重,吃得喝得,精神也正常,只不过却是“正正经经”躺在床上,或是坐在床上。
沈环甚至怀疑,章氏根本就没病,或许只是想借病暂时绊住乐潇泽的脚步而已,又或者是另有其他的打算。
章清怡端过药膳,呈到章氏面前,章氏接过缓缓地吃着,看了一眼静默立在跟前的沈环道:“这几日辛劳皇后了,哀家动弹不得,皇太后又出了宫,后宫之事,便悉数落在了皇后的肩上。”
沈环道:“太皇太后言重了,此乃妾身应尽之责。”
章氏用了两口,便将碗盏递回给了章清怡,“哀家没什么胃口,着人呈些易消化的点心过来吧。”
章清怡接过一福道:“贫妾这便去吩咐。”说着,章清怡看了沈环一眼,退出了寝殿。
殿内眼下便只剩下了章氏、沈环还有长安宫掌事侯安莲三个人,章氏默了一阵,开口道:“皇后觉得,皇上若无嗣,当立何人为继?”
“……”沈环抬眸看了章氏一眼,只见她的脸色十分平静,一点儿也看不出病态来,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沈环真的是受到了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