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丽玲身体完全康复,又生龙活虎起来,不过她始终记得自己这条命是侄子救的。
她老公常福海对楚天机的相术本事也是非常信服,夫妻俩一合计,决定晚上带些礼物,去大哥家串个门,表示一下感谢。
马自达驶入机械厂宿舍,绕过一个破旧的大花坛,停在了楚家门口,常福海夫妻俩还没进门,就听见里边楚兴国的大嗓门。
“开什么门?你又要开什么门?要开门你有本事自己买房开门,你开老子的门,老子跟你玩命!”
楚兴国最近有点烦。车间老主任退休了,眼看轮到他,可是却又来个年轻大学生,厂里的意思是让年轻人挑重担。
他年轻的时候政策是“老师傅挑重担”,好不容易熬到老了,又变成了“年轻人挑重担”。楚兴国恨死了,心说麻痹,你让我挑一次重担行不行?!
烦心事不止这一件,还有自己的妹妹住院,居然差点要了命!另外还有,女儿要高考了,他既希望女儿考一个好成绩,可是又担心考上了负担不起。
不过以上说的还不是最烦心的,最烦心的是他的儿子,楚天。
最近这小子跟打了鸡血一样,可劲折腾。先是在楚丽玲的问题上把楚兴市一家给得罪了,好在救活了楚丽玲,他叔楚兴市也没啥好说。可一转眼,又因为打架斗殴被警务局抓了,据说人家成了植物人。金彩凤听了以泪洗面,哭道咱家这么穷拿什么赔人家?
要说这小子运气也好,关了一夜就放回来了。楚兴国心说,有了教训,那你就安份一点吧,谁知这小子还不消停,非要吵吵着把家里大门换个方向。
两人吃着晚饭就开始了辩论,老楚车间里练出来的嗓门,越说声音越大,跟军火库爆炸似的。刚好这时候,常福海两口子拎着几个礼盒推门走进来。
“吆喝,大哥你们这热闹得很呐。”常福海笑道。
“孩儿他姑、姑父来了,你就少说两句。”金彩凤使劲推了一下楚兴国,站起来照顾道,“丽玲福海,快坐,你们吃过晚饭没有?”
常福海两口子吃过晚饭出来的,不过楚兴国却是嚷嚷道,“去拿酒杯,福海过来陪我喝两杯,我被这个臭小子气的要炸了。”
楚兴国喝的是海州大曲,地产白酒,六块半一瓶。这玩意就是最低档的酒,纯勾兑,喝到嘴里一嘴儿的酒精味。
常福海走过来,把自己手里的盒子放在桌上,笑道,“大哥,刚好我带着酒呢,金奖海州大曲。”
金奖海州大曲是这一系列酒里最高档的,楚兴国上次在厂长儿子婚宴上喝过,心里一直记得那滋味。
“这一瓶快二百块呢,抵我好几天工资了。”楚兴国拿过盒子看了看,眼中里有点馋,不过还是推回去,“我这样的大老粗,喝六块五的,够了!”
常福海笑着拆开盒子道,“别人送的,不喝白不喝!”常福海倒是能照顾到别人心思,其实这是他来的路上买的,怕大哥舍不得,所以说别人送的。
楚兴国感叹道,“当官就是好,有人送,我们这样的工人全靠自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