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覃远说到此处,已是双眉紧锁,愁云惨雾。
“父亲!”我不禁惊呼出声。
“为父的一直知道你是太后的心头肉!可是太后宠爱你也不该是这么个宠法。她让你爹爹我如何再在朝中立足啊!盛极必势衰,乐极会生悲啊!更何况,还牵扯上太子的选定!太后是想把我也拉下来趟这一滩浑水啊!”
韩覃远无奈的摇头,面露苦涩。
“父亲,女儿也不愿意嫁入深宫!更不愿意成为牵制皇室的一枚棋子!”
“若柔,你想的竟与为父的一样!我还以为,还以为你深得太后宠爱,会听了她的话呢!”韩相爷的脸上终于有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就像是拨开云雾见月明的轻松自如。
“怎么会呢!女儿与父亲才心意相通呢!”
“是啊!我怎么能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呢!嗨!想我为官ri久,也无非想为天下百姓谋一福祉。可宫廷复杂,官场险恶,要为一好官又谈何容易?若不是你母亲青眼有加,下嫁于我,恐怕十个韩覃远都早已不在了!我虽然不屑裙带关系,却也不能否认是得到了你母亲身后势力的庇佑!而我也多多少少为你的太后外婆出了力效了忠的!”
韩覃远顿了一顿,仿佛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又道:“可我自认也没有做过对不起当今圣上的事!要知道夹在他们中间有多么不易,行事要十二万分的小心!皇上懦弱,可也还是皇上!外人看我韩相风光无限,又怎知我如履薄冰!”
听着父亲的这一番话,我仿佛能看见压在他身上的千斤重担,直直压弯了父亲的腰!
“若柔,本不该将这一袭牢sāo话讲于你听!实在是为父的要打消你嫁入宫廷的想法!我一直忙于政务,忽视于你!我真怕太后影响到你!如今,我虽然手握泰半兵权,又位右相之职,可为父并不想成为皇室内斗的筹码,只想能在有生之年保百姓平安!”
“父亲,您放心!女儿一定推了游园之会!不让父亲担忧!”
“是我为难你了!”
“怎么会呢?女儿虽得太后宠爱,可也会体认事情的轻重缓急!”
“若柔,你能这样想是最好了,为父也颇感宽慰。你好好休息!明ri我就去向太后告假,就说你偶感风寒,无法出席后天的游园会!”
韩覃远起身走了,只留下我细细回想刚才父亲的话。尽管早就从小琴口中获悉此事,可真的听到父亲的证实,我还是暗暗心惊!
让一个小小女子来定太子人选真是闻所未闻,这太后也太宠溺韩若柔了,而这样又置皇帝皇子们的颜面于何地呢?
太后的权力就这么大么?只要她一句话就能定乾坤吗?那父亲真能替我推了游园之会吗?恐怕很难吧!
我可不想陷入这一团混乱中去啊!我只想好好的做这相府千金,享受一下父亲兄长对我的疼爱!如果再加上外婆纯粹不杂私念的宠爱就更好了!
但世事难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