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炎为难地看了可怜巴巴的郭佉一眼,然后对左校道:“左将军……这件事等之后再说,现在先把放人的那个人找出来,才是重要的事情。”
左校冷冷地看着郭佉:“好。”
于是,凌炎和左校便亲自去狱中查探了一番,这时才得知狱中守兵,死了两个人,凌炎和左校商议,推测孙夏是杀了守兵后,闯出牢狱,偷了一匹马,然后骗逃出城。
其实,这么推测,不合理的地方也不少,杀掉牢狱守兵必然会惊动其他人,而且以一人之力就能够逃脱守卫严密的大牢,也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但凌炎琢磨,孙夏体内有内气,要对付两三个狱卒倒也绝不成问题。而负责防守牢狱的,大都是黄巾降兵,孙夏杀人就算惊动了其他人,但因为孙夏毕竟是黄巾将领,那些黄巾兵就算不念旧,也还会慑于孙夏的威严而不做声张,甚至是暗中帮孙夏逃脱,这些如果都有可能的话,那他想再偷一匹马逃出城的话,似乎也不成问题了。
推出了这些结论后,左校神sè上好像有些后悔没有派他的近卫士兵来守住孙夏,凌炎也觉得这一点是有些失策,若是左校的那些近卫兵来守卫的话,一是不会那么容易让孙夏杀掉,二是他们不会念及孙夏的余威。
不过,凌炎不喜欢“事后诸葛”,而且他认为也不太应该怪罪左校,便安慰了左校几句,意思是不让左校太自责。
从狱中回来之后,凌炎又审问了狱中其他士兵和守城的士兵,终于证实了凌炎的推测基本上无误。
左校或许是把这股火气迁怒在了那些士兵身上,下令把包括郭佉在内的所有“参与”放走孙夏的将士,一律处斩。
幸亏凌炎苦苦为那些将士说好话,这才勉强让左校同意不杀他们。
之后,凌炎又跟左校商讨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左校毫不犹豫地提议道:“炎将军,孙夏已逃脱,我们绝不可再去拖延,必须即刻进兵!再把孙夏俘回来!”
“这个……有必要么?”凌炎始终拿不定主意,“他都已经跑了这么长时间了,还能抓的回来么?”
左校很有把握地道:“他从右大门逃跑,必然是朝济yīn城逃去,往前只有两条路可走,别无他路,我们只要率兵往济yīn城杀去便可!”
“这……”凌炎还是很犹豫。
左校微皱眉头:“炎将军,若是没有生此变故,耽搁几ri也就罢了,但现在孙夏逃脱,如若不即刻进兵,让他逃回济yīn城或是定陶城,那他便会将我军的虚实,告知敌军,若是这般,可就于我军大为不利了!”
凌炎还是很为难:“但……孙夏是早上出城的,现在估计都已经在半路上了,估计就算要追,也追不上的吧……”
左校眉头更紧:“若是快骑而出,或许还能追上……不过即便俘了孙夏,也不抵大用,要我看,不如直接杀向济yīn城,夺了济yīn城后,便可一举两得,既得了城,又俘了孙夏。”
凌炎也觉得左校说的有理,但他还是觉得追到孙夏不太现实,还是想等蒯良等人来了之后,商议一番,再决定如何走下一步。
左校可能是看出凌炎犹豫不决,很是愠怒:“炎将军,还有何虑?若再不起兵,恐怕就晚了!到时候黄巾军有所准备,四面伏击,我们还如何夺城?”
凌炎脑子里很是乱糟糟的,他不知道应该听左校的,还是应该听自己的。
左校见凌炎还是犹豫不决,更是怒气上涌:“炎将军!莫非你还信不过左谋不成!认为我会暗中陷害将军不成!哼!”
听得左校这么说,凌炎赶紧道:“左将军千万别误会,我肯定没有这个意思……”
“那将军为何还迟迟不肯进兵?错过了这个绝好的机会,以后便是后悔也晚了!”左校怒道,“将军若是还信不过我,那便由我亲自率近卫士兵打先锋,将军率军尾随其后,看我如何破他济yīn城!”
凌炎被左校这么一说,反倒不好意思了,心中也是一股热血上涌:“左将军这说的是什么话!就算要进攻,那也应该是我来率军,哪有让左将军拼命杀前,我却躲在身后的道理!”
左校大笑一声:“好!我看炎将军也不是那种胆小之人!只需将军率某等急攻,那济yīn城便如囊中之物一般!”
凌炎脑子一发热:“好!那就依照左将军的意思,立刻进兵!”
左校笑道:“好!”说完,他朝凌炎一抱拳,“炎将军,因放走孙夏乃末将之过,校恳请将军同意,让校率兵做先锋,将军率大军走中路。”
凌炎笑了笑:“左将军没有什么过失,不过由左将军来做先锋,我就放心了。”
左校笑了一下,神情忽又一沉:“炎将军,我还有一事相求。”
“左将军请讲。”
左校神情严厉起来:“校请左将军答应,让郭佉虽我一同做先锋。”
凌炎吃了一惊:“这……这是为何?”
左校咬牙切齿道:“郭佉疏忽职守,放走孙夏,虽将军饶其死罪,但活罪难逃!我以为,必让他做先锋破敌,以立功赎罪,不然,数罪并罚,将其斩首!”
凌炎一愣,他没有想到左校竟然对那个郭佉的恨意如此严重,况且那郭佉只是一员不起眼的末将罢了,就算有怠慢的左校的时候,但何必跟他计较呢?
“左将军……这个……”凌炎有些可怜郭佉,便想办法替他开脱罪责,“郭佉或许有罪,但罪不至死,让他戴罪立功,是好办法,只是……只是他武艺不jīng,若是当先锋,恐怕也是白白送命了……”
左校眉头一皱:“怎么?将军尚且可怜这无名之辈?”
凌炎道:“不是……只是我觉得他也并非是有意的,不要这么恨他……我觉得让他来守城为好吧……如果他再出现这种玩忽职守的情况,再从重处罚,左将军,你看怎么样?”
左校眼珠左右转了转,这才慢慢松开眉头,但语气还是不太好:“好……吧!既然炎将军不忍杀他,我亦没有话好说了!”
凌炎见左校不再为难郭佉,这才笑了笑:“多谢左将军理解。”
“哼!将军这般妇人之仁,若是今后吃了亏,也莫说左谋没有提醒。”左校好像心中还是有些不满,但这些话,他说的声音很低。
凌炎一挥手,笑道:“好了,说要事吧……左将军,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左校立刻道:“末将即刻便下令近卫士兵用饭,等吃完之后,即刻出城!”
凌炎重重地一点头:“好!那将军便先行,我率大军随后便到!”
左校点了一下头,然后道:“对了!为了以防万一,将军还需率倾城之兵,前去攻城,蚍蜉城只需留郭佉和将军手下一名将领守护即可……虽然我有信心打胜济yīn城守敌,但若是敌军过多,还需将军助我一臂之力……”
凌炎拍了拍左校肩膀,笑道:“哈……好!左将军放心!我一定全力支持!”
左校神情复杂地略微笑了一下。他的这种神情,颇为古怪。但凌炎却暗自觉得有点好笑,因为他理解左校的神情,是因为左校向来没有向别人示弱的xing格,但这次却也不得不提醒一番,也算是侧面说自己对不过敌军大批兵马。虽然得到了答应,但他心中也必定不好受,所以这种复杂的感觉,才让他的脸上出现了这种古怪的笑意。
一个小时后,左校的那些黄巾兵吃饱了饭,左校便率他们杀出了城。而左校在临走之时,向凌炎要求说他们这一队人要骑快马,这样追上孙夏或者出其不意的攻城的机会更大,凌炎想也没有想,就同意了。不过,这就有一个缺点,是凌炎当时没有想到的,当他要率兵出城的时候,才想到,就是城中jīng选的百余匹快马,都被左校将士骑去了,剩下的都是一般的马,虽然说差异并不是特别的大,但凌炎还是后悔,怎么没有让左校多留几匹呢——剩下的这几匹快马,凌炎自然不好意思占有,都分配给他的将士了。
这都是后话。在左校走后,凌炎还是在城中开了一个算是“动员”的短会。这个会自然全部将领都要来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