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惠愣愣地看着凌炎好一会儿,之后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一下子跪在地上,连连道谢:“多谢炎将军!多谢炎将军!”
凌炎忙道:“快起来!来,一起吃吧。”
刘惠站起来,神sè很是为难:“这……”
凌炎招招手:“没事……就当我命令你好了……你总不能抗命吧?”说完,凌炎笑了起来。
“是……”刘惠可是开不起这种玩笑,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被迫坐在了凌炎对面。
凌炎给刘惠夹了一大块肉,笑道:“我命令你,把这块肉吃了。”
刘惠很是拘束,答应了一声,便拿起肉吃了起来。
凌炎满意地笑了笑,自己也吃了起来——别说,刘惠这厨艺还真是不错。
吃饭的过程中,凌炎就在跟刘惠聊着闲话。
等刘惠渐渐放松了一些后,凌炎说道:“刘惠,这次我能攻破钜野城,全靠了你们父子二人,你们帮了我这个大忙,我肯定要报答你们的……不过我想不出该怎么回报你们,这样吧,不如你自己说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帮你实现。”
刘惠忙放下筷子,拱手道:“炎将军方才已经答应我可以见家父,这已是恩惠了……”
凌炎不在乎地一挥手:“这个不能算的,这是我刚才答应过的,现在你再想个别的。”
刘惠感激地道:“炎将军已经对我们这么好了,我又如何敢再提什么?如果能让我回家见家父,安心过ri子,也就知足了。”
凌炎见刘惠始终“不上道”,虽然无奈但也没办法,他想了想后,道:“这样吧……你现在这里安心过ri子,等我讨伐贼兵回来之后,回来接你和你父亲,我们一块儿回大捷城。”
“大捷城?”刘惠一愣。
凌炎笑了一下:“那是我的地方,而且那里也比这里繁华很多,也更安全一些。”
刘惠可能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得到这种待遇,激动得都快哭出来了:“炎将军对我们如此厚恩,我……永远也不会忘!”
凌炎调皮地撇撇嘴——这种话他倒也听的习惯了,也不会感觉有什么不适应。
刘惠急着又道:“炎将军,若是不嫌我拖累将军,我愿随将军一同进军!”
凌炎想了想,摇头道:“不要了,你还是先待在这里陪着你的父亲吧……之后的讨伐,不知会遇到什么敌人,非常凶险……在这城里,总是要安全很多。”
刘惠忙道:“炎将军,我不是那怕死之人!将军一路进军,肯定需要造饭的人,别的忙或许我帮不上,但生火造饭,我却可以……”
凌炎笑了笑:“我不是说你怕死,只是我不想让你去冒险,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的话,你父亲怎么办?不过,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如果你想为我做点什么事的话,那就趁着我还待在这里的时候,多做点好吃的就行了,呵呵……”
刘惠见凌炎不肯让他随同讨伐,便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那好!将军便在这里多住几ri,我做些拿手的菜给将军。”
“好!”凌炎很是高兴,举起了酒碗,“这一碗酒,就当是我答谢你的盛情款待了,我先干为敬!”说完,一仰头喝光了酒。
凌炎穿越到这里之后,别的倒没学会什么,但酒量可是与ri俱增,而且也变得很是豪爽。
刘惠也忙端起碗,一饮而尽。
之后,他们又闲聊了一会儿,正当凌炎谈兴正高之时,有士兵进来道:“祢将军在帐外求见。”
凌炎点点头。不一会儿,祢衡便进来了。
凌炎站起来,对祢衡笑道:“祢大哥,你来的正好,我正跟刘惠吃饭呢,来,咱们三个一起吃吧。”
祢衡看着刘惠,眼中现出一丝冷漠的神情来。
刘惠虽然只是一介平民,但他倒也不笨,估计是看出了祢衡的意思,连忙站起来,对凌炎道:“炎将军,既然你们有事商议,那……我就退下了。”
凌炎本来没打算让刘惠离开,就算祢衡有事情找他商议,他也不在乎刘惠听到——刘惠毕竟只是一个平民,更何况凌炎对他的印象也不错。不过见祢衡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凌炎也就顺着道:“好吧,那你先去忙,等明后天有时间的时候,我再好好请你和你父亲一次。”
刘惠答应着,告辞离开了。
等刘惠出了帐外,祢衡才走过来坐下,眼睛看着桌上的饭菜:“贤弟,这饭菜都是刘惠做的?”
凌炎以为祢衡在怀疑什么,便有些不解地道:“是啊,怎么了?这饭菜……有什么问题么?”
祢衡摇摇头:“饭菜倒没什么,只是觉得贤弟过于纵容了。”
凌炎一愣:“祢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祢衡看着凌炎:“贤弟,那刘惠虽然有功,但毕竟还要恪守尊卑之位,让一平民与贤弟平起平坐,时间长了,有损贤弟威严。”
凌炎这才明白了祢衡的意思,他坐下来,笑了一下:“祢大哥,那刘惠和他的父亲这次确实帮我们很大的忙,要不然这钜野城到现在都不一定能到手。他虽然是平民,但有功就要赏吧……让他跟我一起吃顿饭,也没什么的,祢大哥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祢衡看着凌炎,良久,却叹了口气。
凌炎感觉出了祢衡叹气的含义:很明显祢衡就是对自己的“分寸”,感觉很没有“分寸”。
“祢大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啊?”凌炎试探着问道,他知道祢衡应该不会只是为了刘惠而叹气的。
祢衡沉吟片刻,然后问道:“贤弟……那贼将答应为于将军疗伤了?”
凌炎高兴地道:“是!而且他已经把内气献了出来。”
祢衡又问一句:“那贼将此时的体内,已然没有了内气?”
凌炎道:“应该还有一些的,我看过他发了内气,光亮很淡。”
祢衡微微皱眉:“贤弟,如何得知贼将并非做戏?”
凌炎笑道:“祢大哥,你多虑了。左校把内气传到须根上的时候,我就在旁边,这过程我看得一清二楚。国师告诉过我,吸收内气的那须根,必须要得到大量的内气,才能变颜sè的。左校传出内气后,须根还真的变成了黑sè。左校就算内气再强,在消耗了那么多的内气之后,应该也不会剩下多少了。”
祢衡想了想,然后低声对凌炎道:“贤弟,若果真如此,那此时便是杀掉左校那贼将的最好时机。”
凌炎微微一怔:“祢大哥,左校是为了帮我救于将军才舍出的内气,要是我这时候趁火打劫,好像……不太像是君子所为吧……”
祢衡有些冷漠地笑了一下:“贤弟,你忘了之前他如何对待你,对待我军的么?当ri有几次我军差些便全军覆没了,连我们两人的xing命,都难以自保!”
凌炎回想起屠夫被杀和于羝根险些被左校从城头摔死的事情,心中倒是有那么一丝的怒气,但他立刻又想到了左校愿意献出全部内气来为于羝根疗伤,似乎也能抵消他对于羝根的罪过了;至于以前左校设圈套要打败自己的军队,凌炎当时虽然很恼怒,但现在倒是很能理解:毕竟两军对垒,目的就是消灭对方么!不是这边打败那边,就是那边打败这边,生死对决,自然不会仁慈,也不会手下留情。
“祢大哥……你说的倒都对,”凌炎很是为难,“不过我不是已经答应过他了么?言而无信总是不好的吧?左校现在没了内气,对我们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就算杀了他,也不过就像是杀了一个普通人而已,但这对我军的名声,可就不太好了……”
祢衡立刻问道:“贤弟,你答应了他何事?答应过他不杀他么?”
凌炎回想了一下,他倒是答应过左校不会杀他的黄巾兵,但好像真没说过他不会杀左校。便道:“我好像倒是没有答应过不杀他,但既然他已经诚心投降我们了,那……还有必要杀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