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说的话让池青不得不重视起来,面色也有所缓和,但当下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将道士请进府中,万事都需要先行回府与婉容郡主商议之后,她才敢做出决定。于是便与道士约好,明日辰时再在此地相见。
离开了道士的池青没再去请大夫,而是转身回了沐府,到了婉容郡主的房间时,婉容郡主正斜躺在软榻上,样子已经是非常虚弱了见到池青进来,嘴角微微翕动着,“大夫请来了吗?带进来吧。”
“回夫人,今日没有将大夫请来,不过……”池青环顾了一下房间,将门仔细关好后,去婉容郡主耳旁将路上遇到道士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她听,听完池青绘声绘色的描述,婉容郡主心中升腾起一股无名之火,心中恨恨地想着沐归影,这贱婢的命也忒硬了些。吩咐池青,就依他所说,明日将道士悄悄请进府来,若事情是真的,蛊术之事也只好作罢,再寻它法对付沐归影了。
第二日早早的,池青便在约定好的饭馆坐下了,可等到了辰时都快过去了,还不见那道士的身影。正焦急之时,那道士踩着四平八稳的方步走进了饭馆,池青顾不得埋怨,拉着道士就从小道行至沐府的后门,警惕地走进了沐府。
躲在暗处许久的沐秋蓉看见了这一幕,终于放心地回房去了。
道士赶到婉容郡主的房中之时,婉容郡主的病又重了几分,早上还吐了一次。进屋后道士拿出铃铛左右示意性地晃动了一番,又上前在婉容郡主面前做起把式来。几番轮回之后,道士站定在婉容郡主面前,询问起了蛊术之事,婉容郡主自然不敢隐瞒,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说给了道士。
“那就是了,夫人这是遭到了蛊术的反噬啊,如不及时处理,恐怕后患无穷。”道士身体微向后仰,胸膛前挺着轻描淡写般说着。
不一会,池青便将沐秋仪带来了。在得知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沐秋仪面色难看,走近道士询问这蛊术是否是非解不可,道士闻言微微一笑,“这位恐怕就是这治蛊之人吧。”沐秋仪点点头,一旁的池青心中暗骂这个二小姐,平日里是千好万好,如今紧要关头母亲已经并于床前,她竟然还在迟疑是否要解蛊。
几人各怀心事若有所思之间,道士踮脚在房中来回巡视着,却说了一些让她们错愕不已的话:“夫人这病的却是由蛊术反噬引起的,至于没有反噬原主,是因为另一件事了。原本这反噬是要到这位小姐身上的。”说着道士在沐秋仪身边转了一圈,沐秋仪神情一阵躲闪,道士接着说道,“夫人是中了咒,才导致这反噬加倍转移到你的身上的。”
被道士围了一圈之后,沐秋仪紧张起来,连忙在一旁澄清,“母亲,这可不关女儿的事啊。”婉容郡主只是按着心脏,并没有理会沐秋仪,急着问道士说的咒是什么,是哪里来的。
道士见婉容郡主有了追问的意思,收了飘飘然的模样,转言假意叹口气眼珠一动,以还要做法为由敛起钱财来。婉容郡主别无他法,只有乖乖掏钱的份了。
收了钱财的的道士又在屋中转悠了起来,时而摇摇铃时而口中念念有词,时而身体忽然一转,手指上下翻动着。忽然道士站定在门口,口中惊呼:“这咒我找着了!此咒甚为狠毒啊,夫人能活到今日已经是福泽深厚了,若再过两日恐怕就要一命呜呼了,还好我看出你府上的丫头面带煞气,若不是发现的及时,夫人性命难保啊。”
这段话说的婉容郡主和沐秋仪心惊肉跳,婉容郡主笔直地坐了起来,眼皮紧皱,语气狠毒地望向道士:“还请道长明言,到底是是谁想要害我!我婉容在这府上这么多年,除了老爷还没有人敢对我怎么样!”
“夫人莫急,贫道已经确定了这咒符的大致方向,具体在什么地方还要请跟贫道在这府上查探一番。”道士躬身施礼道。
婉容郡主气息粗重地站起身来,沐秋仪见状赶紧上前搀扶,怎料婉容郡主一个踉跄就摔倒在了地上,这时的她哪里还有往日里当家主母的风范呢,由于自己心中有鬼,生病的事也是能瞒就瞒,沐松都不知道,也可怜了婉容郡主独自支撑了这许多天。
见到婉容郡主虚弱的样子,沐秋仪心中一阵疼痛与焦急交织在了一起,之前自私的想法也在婉容郡主倒地的这一瞬间消失殆尽了。毕竟娘是为她受了这些罪,此刻沐秋仪的眼泪冲红了眼睛,一股浓重的恨意在胸口升腾直上。沐秋仪眼含热泪同池青一起将婉容郡主扶到软塌之上,恨恨地瞪着门外:“娘,你在这等着,不管那人是谁,秋仪一定也会为娘报仇,今日寻了这咒符,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娘,你别急,秋仪这就去将那咒符找出来!”
说着,沐秋仪挥手便带着道士等一行人走了出去。道士在院中兜兜转转,手中拿着摇铃在府中一阵拖沓。一直跟在身后的沐秋仪抹了抹眼中的泪水,带着不耐烦地语气冷冷地看向一旁的道士:“你还能不能找到了,眼见你已经绕了这么长时间还是一点眉目都没有,你莫不是在诓我们母女!要是真是这样休要怪我沐秋仪无情,取了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