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儿……”沐归叫住沐亭谦,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沉默了一会,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过了一会,才抬头看着沐亭谦,昏黄但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沐亭谦看,看了一会叫沐亭谦过来站到了他的面前,良久才说起了话。“谦儿,许久没有仔细看你。家中你的年纪最小,但是,你却是最不让我担心的那个。”
这段时间家里发生的事,一件接一件,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贤王那边是怎么个想法了。如果两边都得罪,他只能死无葬身之地。但是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保住他的家人。
而沐亭谦是家里最能让他觉得安心的一个人,可是,有太多的事他不能告诉他,不想让他也卷入这个里面来。
沐亭谦俊眉微微一皱,有些担心的看着沐松,拱手恭敬的说道:“爹,可是有什么事,你直说就是。”
看着他的言语眉目中都透露着自己当年的英气,沐松轻轻的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步入了正题:“谦儿,如今皇上下了圣旨,要我前去北齐与燕国交界处做援军,我走了之后,这偌大的家中便只剩你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了,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再去军中了,好好在家里保护家人的安全,哪里都不要去,答应爹。”
“爹,你说你要不远千里到那燕国的边境去打仗?”沐亭谦瞪大了双眸,难以置信沐松会被派到那里去。这些年,沐家镇守北陵,从来都没有出过任何的乱子,而且,北陵事关几国交界,经常会有流民贼寇进入城中,而且,最近北陵难民不少,如果不是沐家军看守,北陵早就已经乱成一团散沙了。
皇上向来重视沐家,爹又是一个不喜欢居功自伟的人,更是深得皇上的信任,这次出征,反倒是像有意针对沐家。
沐亭谦看着沐松似乎满藏心事的眼神,沉声说道:“前去燕国的路途遥远,如果皇上要谴兵,大可动用沈将军以及朱将军的人,为何要舍近求远动用到我们北陵的军马?爹,此行……恐防有诈。”
沐松用严厉的眼神看了看沐亭谦,示意他不要乱说话。但是沐亭谦能够这么快就想到这件事背后的阴谋,也很是让他欣慰。
沐亭谦立刻收回担忧的眼神,沉着眸子说道:“以往为了我能学到真本事,你从来打仗都是要带着我的,所谓上阵不离父子兵,爹你的年事已高,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呢,爹,不管生死儿都愿跟随在你的身后!”说着,沐亭谦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请求着沐松。
若放在平日,沐松何尝不想带他去历练呢,但这次的行动他自知恐怕是凶多吉少,他不愿带着唯一的儿子冒这趟险,如果这次他真的死了,沐家至少还有个后人。想到这里,沐松心酸不已,自己为北齐国怎么也算是出生入死好多年,可如今恐怕很可能就要将生命葬送在一次不见腥风血雨,却早就已经蓄势待发的宫廷内斗之中了。
“为父久经沙场,打仗本来也是我们的使命,皇命难违,就算再如何的危险,我们也绝不能够退后半分。”沐松紧盯着沐亭谦,“你二姐如今人在寺庙,秋蓉却……”沐松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沉声叹了口气,看着沐亭谦,“总之,如果为父此去真的发生什么意外,为了不受到牵连,你答应为父,立刻带你母亲和你姐姐们离开。”
沐亭谦已经大概猜到了些什么,只是,没敢往深处去说,只是轻声说道:“爹,如今贤王和贤王妃都在府中,不如,我们去求贤王,就说爹你年势已高,不宜长途跋涉,就由孩儿替你出征……”
沐松看了看沐亭谦,没有回应他的请求,只是淡淡说了声:“记住了就下去吧,身为男儿定要保家卫国,切不可苟且偷生,照顾好家里的人,下去吧。”
沐亭谦还想说什么,但是见沐松没有松口的意思,也就不敢再多说下去了,应了一声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