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北一怔,但随即便通晓了夜玄凌的言下之意,点头应着,又托夜玄凌照顾好自己的姐妹。两人正交谈之际,夜摩天远远地便赶来了,这次倒是不知为何步行而来了,身后跟着若干皇宫中的嫔妃们,都向前巴望着,只有一人不同,沐秋仪是伴在圣驾身边的,顶替了皇后的位置。
见到夜摩天,众人纷纷行礼,平了身以后,夜摩天面容和善地看着夜玄凌问道:“怎么,刚刚朕看到你与卫将军相谈甚欢,可是旧相识?”
夜玄凌缩胸收肩,露出一副惶恐的样子,俯首答道:“回皇叔,并不相识,只是侄儿对这从北陵来的小将军好奇之至,以往只知北陵只有我那岳丈是个厉害的将军,没想到今日竟听说有一似神将的白衣将军从北陵到京城来了,抑不住瞻仰之心便来了。”
听到夜玄凌的回答,夜摩天哈哈大笑,“亏你在北陵呆了好几个月,这样的人才你都没有看见,难怪大家要看低你了,这往后你要好好修习身为贤王之道才可啊。”
身边的沐秋仪刚刚只顾看夜玄凌夫妇,此时也注意到面前的将军了,虽然他低着头行礼,但那模样,分明就是自己的三弟啊!沐秋仪不禁惊呼出,“沐亭谦!你怎么会在这里?皇上这是我三弟啊。”
闻言,在场的人皆是一惊,夜玄凌赶紧上前圆场:“想必娘娘是看错了吧?初见卫北将军我也以为是沐家三公子,可仔细看,虽然是眉眼间有几分相似,但是还是有所不同的,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相似之处也是难免,娘娘定是思念家人,才看错了吧。”
夜摩天颜色一变,任由沐秋仪走上前去,仔细端详起了面前的卫北,卫北辩解道:“请娘娘自重,卫北自小从军跟随在赵兴宝将军手下,并不是什么沐亭谦。”
沐秋仪并没有因此而回退,又绕着卫北转了转,可是即使是亲姐弟,由于沐亭谦自小便是随沐松从军,并没有在家中有多亲近的关系,甚至可以用寥寥几面来形容,如今再近距离一看,更是越看越质疑,没什么把握了,一时间处在尴尬的境地,无可解围。
皇上身后的一个面容清瘦,长相清丽的女子尖酸地嘲讽沐秋仪:“到底是蛮夷之地成长的人,怎么在天下人之前如此失仪?说起来仪妃娘娘如今得了圣宠还不够,还要在前朝攀个将军亲戚,当真是野心不小啊。”
眼看再拖下去就不好收场了,沐秋仪又没能确定这将军便是她的弟弟,夜摩天也不好当着众朝臣的面丢了自己皇家的脸面,喝道:“秋仪!还不快回来,这岂是你胡闹的地方,朕体谅你远离家乡之情,你也不要过分了,来人,将仪妃娘娘送回寝宫。”一声令下,随行的太监就将沐秋仪送回了寝宫,一路上她频频回头,试图找到那人便是自己三弟的证据,可终究是越看越陌生,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三弟的模样了。
见沐秋仪被架走,方才说话的妃子连同身旁的妃嫔们都一同捂嘴笑了,惹得夜摩天有些不悦,身旁的太监赶紧向她们使眼色,这才止住了这些人的嗤笑。
因为沐秋仪是有疯病在先的,夜摩天也并没有太过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向着卫北的军队振声高呼地鼓舞将士之心,说他们是北齐的英雄,是国家之魂云云。沐归影一个旁观者却看得明白,这不就是说几句便宜话,叫人家去给你卖命吗?说的还这么义正言辞,想到这不禁在心里冷哼一阵。
没一会,像是仪式一般,军中上下,将士齐声高喊着“报效国家死而后已”之类的口号,那声音像是放鞭炮一样,沐归影耳朵震的生疼,看了看夜玄凌,示意自己要离开,夜玄凌也担心她腹中的胎儿,便要悄悄离去,可还没走几步就被眼尖的夜摩天发觉了,命下人将二人留了下来,说是之后还有事要请他们进宫商议,两人也只好站的离军队稍远了些,等大军行完再进宫。
到了预定好的吉时,卫北带领的大军便如一条长龙在京城飞游了出去,夜摩天也起驾回了宫中,侍候在皇上身边的太监跑到了夜玄凌夫妇身边,请他们进宫。
沐归影在外面辛苦了这一路身体已经有些疲累,想着推了夜摩天的邀请,可就像是被人家看穿了一样,太监说了,皇上有事相商,请两位务必要进宫。没有办法,也只好去了。
太监一路牵引,带二人到了御书房,夜摩天正在房间中由下人整理自己的着装,一番行礼过后,夜摩天就给二人赐了座,自己坐到了书桌后面。
“听说贤王自北陵回来后,家中物资颇丰,可有此事啊?”夜摩天假意拿起一本书捧在手上,问向二人,他问这话是因为沐秋仪上次在贤王府受了委屈,后来又跟他抱怨了好一番,说道贤王府骄奢淫逸,实在是有失皇家颜面,进言让夜摩天好好教训他们一番,而夜摩天也乐得这样做。
“回皇叔的话,臣侄家中并无物资颇丰之说,不过是到了春天,皇叔赏的封地有了些收入罢了。”夜玄凌听闻此言,赶紧像是被人冤了什么大事一样的连连叫屈。
“朕却听说,你们府上就连王妃身边的丫头屋里都是琳琅满目,珍宝无数,贤王可还想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