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双方就交换条件达成一致,那王厚便插话说到:“明日我军便出师鄯州,仙长刚刚回来,必然幸苦,不如就和王启年所部一并暂在宗哥城内休整。”
再看看童贯满脸笃定,似乎是觉得翟南对羌人的控制权能够接受,就补充了句,宗哥城中降伏羌人的处置便尽由仙长定夺。”
翟南知道自己与王启年得功已是招人嫉恨,此时却不宜再去鄯州,正好乘机在宗哥城料理一下羌人传教的事情。
两下谈妥,翟南正要告辞,突然又想起一事。便从怀中取出那乾佑县符利灯知县的条陈来,献给王厚和童贯。
这两人为这收复青唐筹划已久,对这地理形势俱是了如指掌,又熟谙兵事,看了这不着调的条陈,自是不会理会,只当是痴人梦呓而已。
但翟南却是还有依仗符利灯之处,如今与这两人又是合作愉快,便笑着将前因后果一一说来,替符利灯寻点机缘。
“呵呵,既是如此,那也是容易。我这便发文京兆府,传那符知县来这走上一趟。然后随便分他一点功劳就是。”王厚看了童贯一眼,想着不过是些许小事,便慷慨答应。
“便用支应转运的功劳就是。”童贯也笑着说,对符利灯这等乞讨功劳的小官他见得多了,也不放在心上。而刚刚为了安抚众将,还在商议让翟南让出功劳,于情于理,这事也不能拒绝。
接下来的两天,王厚等人领军西去,翟南则和王启年一起被留在了宗哥城。翟南既然得了王厚童贯许诺,便打发王铁锤和解二人领着谐道营一并西征,随军传教。只从谐道营中抽出几人,与许多一起留下,准备在羌人中传教。
所以留下许多,一方面是他是医生,在羌人中传教,这看病就是便利手段。另外,则是因为他这段时日,成功地按翟南从保罗那获取的资料,提纯“狗屎苔”,制作了一种致幻剂。翟南准备拿羌人做做试验,探索一下致幻剂在宗教方面的运用。
在翟南和王启年的努力下,胜宗部除却几个长期在外游牧的部落,其余尽数被聚拢回归了宗哥城。为避免再次出现新的头人把持羌人权柄,翟南非常干脆的,将所有部落尽数打散,按着内地的规矩,在城中的被编成坊,城外的则编为村落。
在原先的各级头人都被清理干净的情况下,原先的牲畜及牧场田土尽数重新分配。并以先进的个人私有制,取代了原本羌人的部落公有制。将所有的财物落到个人,让他们成为一个独立的经济单位。
人都是有私欲的,一旦社会结构承认这种私有权力,那么再想恢复到公有,就变得极不可能。这种经济上的分割,毫无疑问地将导致人心的离散。
而大首领钦厮鸡,如今则被严密控制在城内一所宅院中,除了在向朝廷的降表上画押外,就在一处防守严密的小院中学习自然道教典。偶尔地,也象征性地被谐道营的学徒们领出来,参加一下宗教活动。
厚道的翟南,并没有强迫所有人都入教为信徒,只不过吩咐吉恩在重新分配生产资料时优先照顾信徒而已。
另外,在原先的各级头人都被清理干净的情况下,临时安排的管事尽数都是信徒。再让吉恩选了几十个被蛊惑地深的充做护卫队,由那马贼格里高当了队长,维持羌人中的一个最基本的秩序,粗略搭建起一个统治架构。再加上城中所驻宋军的威慑,倒也能稳定局势。
然后就是不停地带着许多和几个谐道营的学徒们轮番给羌人洗脑传教。顺便中,再在宗教活动中给几个重点的人下点致幻剂,譬如钦厮鸡、吉恩、格里高之类。数日之间,便是让几人觉得自己修为大进,与大道日益接近,于自然道的信仰渐渐呈现狂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