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开……”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方量半点反应的余地都没有，他现在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所处的到底是个什么状态，肢体的疼痛太过频繁太过剧烈以至于他已痛到麻木，隐约之中他听见了皮肉撕裂重组的声音，以及嗅觉捕捉到的，那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

“躲……开……”

每次听到这两个声音身上就会传来一阵钝痛，那双不带任何感*彩的血红兽瞳冷冷地看着他，面上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特征，只双唇艰难地张开着，一遍又一遍地挣扎着说出那两个字。

“吼————！！”

虎老大吼叫着扑了上来，人立起来两米多高的它却被眼前这个不到两米的精瘦生物一爪子挥开了，方量呆呆地看着倒在一边呕出一口鲜血的虎老大，再转过头来看了看离他不过咫尺的人……如果这还能说是个人的话。

“赵晗……”

这两个字没经过大脑直接从嘴里唤了出来，血红兽瞳没有丝毫波澜，可是那张再没了人类特征的脸上却流下了两行眼泪——

“我叫你躲开啊！”

话语还在耳边环绕，可是利爪已经刺穿了面前之人的腹部。

“吼——————！！”

野兽的嘶鸣混合着悲痛和疯狂响彻整个地下回廊，实验基地所有的幸存者吓得四肢伏地不敢有丝毫移动，只有那些直接参与过研究的幸存者从这吼叫声之中听出了一丝异样——之前的那些实验体从来就没发出过这样的嘶吼，难道是出了异类？

方量意识开始模糊，失血过多导致他四肢逐渐发冷，满是爪痕的手脚渐渐脱离掌控，晕过去的那一瞬，他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量，全身的力气都汇集到了右手上——狠狠给了面前的家伙一巴掌。

世界被黑暗彻底侵蚀的前，他仿佛看到了赵拓那家伙在向他奔跑过来。

真是，死都不让人死个清净。

怎么还……怪想他的。

**

方量只觉着自己在黑暗之中起起伏伏了好久，他梦见了赵晗变成了一个怪物，脑门儿上十分不要脸地贴着俩字儿——“禽兽”。

哈哈。

估计因为觉得太丢脸了，禽兽自己转过身子奔跑起来，那精瘦的身子离方量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目之所及，全是密密麻麻的兽瞳。

“方量，该醒了。”

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方量挣扎着想要看清到底是谁，可看来看去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兽瞳，世界开始坍塌，那些兽瞳逐渐汇集成了一双硕大的血红兽瞳，两行眼泪从眼眶之中流出，有谁在他耳边说一句对不起，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方量……再不醒，我直接上了你信不信。”

兽瞳的世界开始坍塌，光明划破了黑暗晃得眼睛酸涩难耐引得方量直接流出了眼泪，他挣扎着，强忍着不适终究还是睁开了双眼，眼前的景物并不陌生……特么的不就是赵拓那货的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