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洛斯和沙奈朵站在画前,又小声说了会话。
沙奈朵比爱丽大一些,却又比玛丽安娜小很多,正是少女最美丽的时刻。她已经褪去了爱丽那样的童真,但是却没有玛丽安娜那份沉重的经历。纯洁的花朵刚刚绽开花瓣,还没有染上这个尘世的瑕疵。虽然沙奈朵有些胆小,非常喜欢害羞,但是和她说话也是一次不错的享受。
少女含羞带怯,完全将话题的主动权交给了伯爵。而有意无意之间的几次提问,却又刚好戳中了伯爵的兴奋点,让他欲罢不能。
难怪这么多人会喜欢十三四岁的少女,没有成熟女性那份坚强的她们,恰恰最能满足男人的那份自尊心。而带着这种心情,辛洛斯望向沙奈朵的目光越发的柔和。
两人也不知道在画前站了多久,直到仆人们前来告知两位聚会即将开始,请沙奈朵先回去准备,沙奈朵这才依依不舍的向着辛洛斯道别而去。
少女向前走了几步,欲言又止。她偷偷地转过了头望向仍然聚精会神的望着画像的辛洛斯,突然霞飞双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仆人错愕的目光中,女孩提起了自己的裙±摆,向着房间飞奔而去。
……
辛洛斯告别了突然兴奋起来的沙奈朵之后,这才施施然的向着大厅走去。此时的大厅中,已经来了不下两百位贵族,好在总督府的大厅极为宽敞,倒也不会给人拥挤之感。贵族们窃窃私语着,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辛洛斯偷偷地潜入了人群中。倒也没有掀起丝毫波澜。伯爵眼中金光乍现,有着魔法的支持。很轻易的在人群中找到了正和西班牙女大公说着话的罗莎。
“辛洛斯,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西班牙大公爵胡安娜……胡安娜,这位是辛洛斯.范德拉克.梵卓……这就是我刚刚和你提过的,我的朋友。”
正和罗莎说的高兴的女大公呆滞的看着眼前的青年,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带上了真诚的笑意:“你也是罗莎的朋友吗?你好,我是胡安娜,很高兴见到你。”
胡安娜的自我介绍如果按照礼仪老师的标准来看,那就是彻头彻尾的零分。用语粗鲁。没有丝毫矜持,更不符合社交场合的习惯。很难想象,这样的行为竟然会出现在一位女大公的身上。
但是辛洛斯却同样回以真诚的笑容:“胡安娜夫人,您好,我是辛洛斯。”
对方的精神明显有问题,但是正是因此,她才能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不带丝毫杂质,如同婴儿般纯净的笑容。正如她所说,她十分高兴能遇到辛洛斯。而原因仅仅是因为,罗莎夫人说辛洛斯是她的朋友。
既然对方如此真心对他,辛洛斯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回以真心。
容貌并不是十分优秀,但是大公笑起来的时候。仍然分外的美丽。那发自心底的笑容,比起那些矫揉造作的温室花朵,实在要美丽的太多:“罗莎。你的朋友长得真好看……嗯,比起我的丈夫也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真的就那么一点点……不过没办法,谁让他是世界上最英俊和完美的男人呢?”
女大公一提起自己的丈夫。脸上就浮现起了几分少女般的红晕。原本还算镇静的她,神色中竟然带上了几分疯癫。
虽然早知道自己这位闺蜜的毛病,但是罗莎还是略有些尴尬的望向了辛洛斯。关于辛洛斯的外貌,经过这几天不断的拜访,已经在贵族之间渐渐流传开来。很难想象,竟然还有人能在容貌上超过他。
不过辛洛斯笑容如初,只是微笑着听着胡安娜,听她说着自己的丈夫是如何如何的优秀。
大公的确是无心的,但是在明里暗里之间,却已经将辛洛斯贬低的一无是处。也难怪明明是西班牙大公,她的身边除了罗莎之外,却没有任何人陪伴。
毕竟在女人眼中,自己的丈夫永远是最完美的,这点完全可以理解。
就算是夏鲁鲁生活的年代,也依然免不了对精神病人的歧视,更何况是这个尚未完全开化的世界。正如系统所说,要不是眼前的这位女性父母的家族在西班牙有着皇帝级的威严,而她则是他们的唯一继承人,也不知道她会遭到如何的对待。
不过胡安娜似乎并不因此感到怨恨。
“我有着世界上最优秀的丈夫,天主保佑,我还和他有了几个孩子……虽然总是有其他女人前来勾引他。不过没关系,他始终是爱我的……我知道他的,他是如此的爱着他的领地。他每天都要出去,为了领地的发展,去应付那些令人作呕的女人……虽然一个人很寂寞,但是我还有孩子,我会在家里等着他的。我知道我脑袋不好,不能帮他的忙……”
罗莎将辛洛斯称之为朋友,胡安娜好像就真的将他也当成了自己的朋友。两人明明前一刻还素不相识,现在女大公却像积年的老友一样,一点点的向他说出了自己的烦恼。
罗莎轻叹一口气,她摇了摇羽毛扇,面色沉重。而辛洛斯眉头微皱,但还是勉强保持着笑容,倾听着胡安娜女士的小小烦恼。
听起来好像是胸有大志、忙于公务的丈夫无意间疏忽了自己年轻的妻子,而深爱着他的妻子却并不怪罪,只是在家中默默等待的唯美爱情故事。但是辛洛斯和罗莎都知道,事情绝非如此。
胡安娜的丈夫,来自比利时的腓力是奥地利大公马克西米利安的长子。这位年轻的贵族别的不太出名,但是他却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外号。
美男子。
而和这位青年一样著名的除了他的外号,更有他和各位闺秀们的风流韵事。说起来,要不是马克西米利安大公正是此时哈布斯堡家族的当家人。这货早就不知道被打死多少次了。
当然,并不是说这位青年就完全是一个无能的花花公子。但是比起他的父亲,别人对他的评价。始终只能停留在虎父犬子上。
胡安娜的爱是纯粹而热烈的,但是她却爱错了人。而如此纯粹的爱情,不由得让辛洛斯想起了自己的妻子。玛丽安娜对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在写作圣母院,读作疯人院的地方呆了那么久,她其实又何尝不是一个翻版的胡安娜?
心中回想着玛丽安娜那恬静的笑容,辛洛斯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浓浓的愧疚感。不管如何为自己找借口,他始终是对不起玛丽安娜……还有他们的孩子。
胡安娜不经意间的话语,却让两位朋友沉默了下来。只是精神不太正常的女大公似乎理解错了两人为何沉默。看到两人低头,只以为两人并不相信她的话语。不管别人如何对她,始终能保持着笑容的贵妇有些生气了。她气鼓鼓的将手探入了自己长裙上的一个小口袋中,仔细的翻找起来。
“我知道你们不信,不过这是他亲手送给我的。他还跟我说,总有一天,他会和我一起,踏上新的大陆……”
贵妇长裙上的口袋异常拙劣,就好像是一位完全不通缝纫的女工所为。毕竟在名义上。胡安娜始终是大公爵,就算心中如何看不起她,还不至于有仆人们敢在她的裙子上动手脚。那么很显然,这个小口袋正是胡安娜本人所为。
长裙上自然是没有口袋的。而她要随时携带着丈夫给自己的宝物。因为,那是他们爱情的见证。
“你们看,是他送给我的……虽然那天他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胡话。不过那一天,他说她爱我……可能是喝太多了。他叫错了我的名字。”
听起来像是喝醉了的丈夫想把礼物给自己的情人,但是却误把妻子当成了情人。辛洛斯心中叹息。但还是接过了胡安娜递过来的东西。如果说真话,反倒是对这女人的一次巨大伤害。既然她是这样认为的,就当作不知道吧。
辛洛斯手中握着胡安娜递过来的东西,仔细的看了起来。看起来是一根十分艳丽的羽毛,只不过羽毛却被硬生生的斩断了一截,只剩下了一小半。如果是完整的羽毛还好,毕竟它是如此的艳丽,女士们或许能用它来装饰自己的帽子。但是像这样的残缺品,除了精神本就不太正常的胡安娜之外,恐怕没有淑女会喜欢。
只是色泽如此艳丽的羽毛辛洛斯从未见过,似乎并不像是帝国本土的产物。
【祭司的羽毛:阿兹特克帝国祭司头上用来装饰的羽毛。阿兹特克帝国本土的环境越来越差,高温,飓风,干旱,蝗灾,疾病……简直就像是末日到来的序曲。为了寻找传说中的羽蛇神以得到救赎,以及一片可以让族人们休养生息的土地,祭司和他手下的狂信徒们横越了大洋,来到了这片未知的土地。
当他们看到这些白色皮肤人的时候,还以为见到了传说中的天神。只是迎接他们的,却并不是鲜花和微笑,而是鲜血和死亡。经过一番严刑拷问,这些白色皮肤的人,终于从狂信徒口中知道,原来大洋的那头,竟然还有一片异常宽广的大陆。】
卧槽,原来这个世界除了帝国,竟然还有一片大陆?而那片大陆上的人们,竟然已经有能力横渡大洋了?
虽然没有在明面上说过,但是帝国人在心中一直有一个固执的念头,那就是帝国是世界的中心。别的帝国人或许无法接受这点,但是幸好,辛洛斯并不是彻头彻尾的帝国人。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干什么不早说?”
“契约者,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相似的问题。”
和光球的再次交锋,仍然以辛洛斯的完败而告终。对此毫不知情的胡安娜却没有察觉到辛洛斯的异常,而是喋喋不休的继续说起了她和他丈夫的爱情史:“他说,要让我成为真正的女王……真是的,突然对我说这种话。不过他已经派了他手下最厉害的皮萨罗出海。他们带上了最好的船和水手,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真想知道。海那边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一定是个很美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