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我们应该怎么办?”郑伯鑫正在着急上火,他可知道盐道的人向来蛮横,见李云天竟然笑了,狐疑地问道。
“报官!”李云天双目闪过一闪,沉声说道,“咱们不好出面向盐道衙门要人,那么就只有麻烦府衙的人了。”
郑伯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明白李云天的意思,可是不清楚李云天为什么要这样做,只要把周雨婷的身份告诉盐道的那些人,那些人肯定会恭敬地把人送出来。
李云天当然知道这一点,只不过如此一来周雨婷心中的闷气就没办法发泄出去,岂不是白白地去了一趟盐道衙门。
“干什么的?”来到扬州府府衙,李云天走向竖在门外的上告鼓时,守在鼓边的一名衙役迎了上去,面无表情地问道。
虽说击鼓后府衙必须升堂问案,但是要想击鼓可不容易,府衙的鼓前通常都守着衙役,只有重大案子或者县衙处理不了的案子才能击鼓,否则那些鸡毛蒜皮的案子也来击鼓的话,府衙岂不是要被烦死。
而且,那些衙役也可以从中刁难事主,趁机捞取些油水。
“本官乃江西九江府湖口县知县,有案要报。”李云天望了一眼那名衙役,面无表情说道。
“原来是湖口县的知县大人,大人不必击鼓,请随小的去推官署。”听闻李云天的话,一名立在府衙门口与人聊天的中年衙役立刻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地向李云天和跟在李云天身后的郑伯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云天只是一个外地的知县,跟扬州府八杆子也打不着,那名中年衙役完全没有必要对李云天如此客气。
不过,那名中年衙役在府衙干了十来年,世故老道,见李云天如此年轻就能坐上知县的宝座,那么不是进士就是贡生,背景肯定深厚,而且以后仕途无限,保不准以后能到扬州这种繁华之地来任职。
对李云天这种有着远大前程的年轻官员来说,如果他能顺势巴结一下,指不定以后能落一个什么好处。
推官署即理刑庭,在知府大堂东侧,通常设推官一名,有时候也会设两名,掌勘问刑狱,协助知府掌理刑法与典章制度。
扬州府因为是天下最富庶的地方,领三州七县,故而设有两名推官,一名在扬州府坐堂,另外一名巡视扬州府所辖各州县,轮换执行。
今天当值的推官名姓高,名四海,四十多岁,大腹便便,一脸的富态,正坐在推官署后堂里悠闲地喝着茶,得知李云天有事要报官后觉得非常奇怪,起身到前堂相迎。
除了顺天府和应天府的推官是从六品外,其他府衙的推官都是正七品,与知县的品级相同,作为同级的同僚,而且又是正七品官里职务最高的知县,按照官场的礼仪高四海自然要去迎一下。
推官署的另外一名推官,也就是与郑家来往密切的王推官巡察下面的州县去了,否则的话郑伯鑫直接去找王推官,用不了如此麻烦。
见到李云天后高四海不由得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这位湖口县知县竟然会如此得年轻,像那名中年衙役一样立刻知道李云天不是进士就是贡生。
如果是举人的话,年纪肯定要在三十岁以后了,哪个举人年纪轻轻的放着进士不考而去当知县的?简直就是自毁前程!
进士能成为部堂大员和封疆大吏等高官显贵,而举人通常只能担任中低级官员,双方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故而,高四海对李云天的态度比较客气,由于郑伯鑫和王推官的关系,他也认识郑伯鑫,知道李云天是郑家的姑爷后,不由得感慨郑家攀上了一门好亲事。
经过一番寒暄,高四海将李云天请进了推官署的后堂,当然了,平民百姓是没有资格进入后堂的。
在后堂落座后,李云天道明了来意,表示接到家仆的禀告,说有人在金铺骚扰他的妾室和未婚妻,故而请高四海前去派人查看。
高四海一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扬州府内权贵子弟甚多,而李云天的妾室和未婚妻想必年轻貌美,那么被调戏也就顺理成章了,这种事情在扬州城内屡见不鲜。
只不过高四海有些不明白,遇到这种事情的话李云天自己出面就能解决,只要表明了身份,想必那些权贵子弟也不会去为难一个正七品知县的家眷。
既然李云天来报官了,那么高四海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于是派出了府衙捕班的张班头前去那家金铺探查,居中调停,免得闹出大事来。
“大人,周小姐她们被盐道衙门的人带走了,说是涉嫌与盐枭有染!”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工夫,高四海正在和李云天、郑伯鑫在那里品茶闲聊的时候,张班头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向他拱了一下手,沉声说道。
“什么?”端着茶杯的高四海怔在了那里,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他没有想到盐道衙门的人会介入此事,而且还抓了周雨婷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