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他有没有说他在扬州是做什么的?”李云天也觉得颇为惊讶,无缘无故地对方竟然送给他这么大一笔钱当彩礼。
“贺礼是一封很普通的信封,封面上写着‘扬州陆德忠敬贺’,里面除了银票外什么也没有,前几天整理收到的贺礼时被帐房的人发现。”李诚明摇了摇头,他早就想问李云天,不过按捺了下来,决定有什么事情等过了年再说。
“可能是扬州盐商总会的人。”李云天沉吟了一下,说道。
李云天在扬州人生地不熟,没有什么朋友,能出得起两万两贺礼的人绝对是商贾,官宦人家吃饱了撑得来向他炫富。
他在扬州的那些天打过交道的商贾只有盐商总会的人,故而他才到送来这一笔银子的人十有**是盐商。
“盐商?”李诚明怔了一下,皱着眉头望着李云天,“你不是与他们有过节吗,为什么会给你送这么大一笔银子?难道想要陷害你?”
“或许是想交好我。”李云天想了想,笑着回答,“不过两万两银子,他也太高看我了。”
李云天只是湖口县的知县,根本就帮不了那些盐商的忙,双方之间没有利益上的纠葛,故而他们送钱贿赂他的话根本就说不过去。
只不过陆德忠的手笔太大了,一下子就拿出了两万两,他敢送,可是李云天却不敢收,这很显然已经超出了礼金的范围,况且两人素昧平生,他没有理由收下那么大一笔钱。
“放长线,钓大鱼!”李诚明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陆德忠看中了李云天在仕途上的发展潜力。
“爹,不管他是什么用意,这笔钱太烫手了,我看还是上交给朝廷的好。”李云天觉得这两万两银子十分棘手,微微皱着眉头望向了李诚明。
“这样也好,留在手里是个祸害。”李诚明点了点头,这两万两银子现在对李云天构不成什么威胁,可等到李云天以后在仕途上春风得意的时候,这笔钱就成为了随时都能捅向他的一把利刃。
“爹,我想到了京城后,找我岳父商量一下,看看这笔钱交给哪个衙门比较好。”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两万两可不是一笔小数字,李云天即使上交那么也要交对地方,既免除了后患,又能让得到这笔银子的衙门领情,这里面可大有学问。
“这样也好,你岳父在京城多年,肯定能给你拿个好主意。”李诚明微微颔首,赞同了李云天的做法。
在李家庄过了元宵节后,李云天带着周雨婷和绿萼等人赶去了京城。
他将在京城待上几天,一是见见京城那些与周征交好的朋友,二来也是拜访一下恩师杨士奇,以及与他的进士年谊们相聚,然后再启程返回湖口县。
与从湖口县出来的时候相比,随行的队伍中多出了一个人来,李云天奶奶身边的丫环秋晴。
秋晴是跟绿萼同时卖进李家的,只不过她被分到了老太太那里,而绿萼分到了李云天身边。
能到老太太身边的人自然有着独到之处,除了模样娇俏外还机灵懂事,秋晴与绿萼的关系很好,因此这次绿萼回来后,秋晴就求绿萼把她带走。
她不是不想再留在老太太身边,而是实在待不下去了,李云天的小舅老爷是一个纨绔子弟,时常骚扰她,对她动手动脚,四五十岁的人了想要纳她为妾。
由于小舅老爷是老太太最小的兄弟,由于母亲死得早小舅老爷是由她带大的,两人感情深厚,因此虽然小舅老爷行事有些荒唐,但老太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闹不出太大的乱子就由着他去了。
今年过年的时候,喝了酒的小舅老爷晚上竟然摸进了秋晴的房里,差一点就要把她的身子给占了,幸亏门外有丫环路过喊了一嗓子,说院里进贼了,这才吓得小舅老爷拿着衣服落荒而逃。
秋晴今年不过十七八岁,正是花一样的年龄,哪里肯跟了小舅老爷这样快年过半百的老纨绔,惊慌之下去找绿萼哭诉心中的委屈。
绿萼心疼秋晴,故而让李云天去求老太太把秋晴要过来跟她作伴,以后给她找个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