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国字脸男子微微一怔,有些不明白李云天的意思。
“等下本县会让人换了你手里的人质,然后你说服你的手下投降等晚上伺机逃走,不过本县会安排一场冲突,在外人看来你们是在冲突中被抓的,你们会先关进巡检司的牢里,到了晚上本县会派人将你们运向县衙大牢,路上的时候你们逃走。”李云天不动声色地望着国字脸男子,缓缓说出了心里的计划。
“你要抓我们去巡检司大牢?”国字脸男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精神也显得紧张起来,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你觉得本县需要你们几个小喽罗来向上面邀功吗?”李云天知道国字脸男子的担忧,冷笑了一声说道,“本县这样做,纯粹只是为了救那些人质,他们是白水镇的客人,本县岂能容他们受到伤害?”
“李知县,小人的妻子已经身怀六甲,还有两个月就要临盆,小人如果出事的话,她们母子以后可就没有了活路了。”国字脸男子的脸上阴晴不定地一阵,凄然一笑,向李云天说道。
“你想活着回去,唯有相信本县,此外别无他法!”李云天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沉声说道。
他现在有些明白国字脸男子为什么这么迫切地想要离开这里,原来妻子已经怀有身孕,如果国字脸男子死了的话,妻子绝对会被别的水匪霸占了。
国字脸男子的眉关紧锁,眼神飘忽,好像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一旦他同意李云天的计划,那么就意味着把命交在了李云天的手里。
“李知县,小人答应。”良久,国字脸男子心中做出了决定,一咬牙,向李云天说道,“想必李知县也不会食言的!”
李云天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对这几个水匪没有任何兴趣,只要那几名外地客商能安然救出,那么他乐意放他们一条生路,很显然那几名客商的安全更加重要。
随后,国字脸男子起身回了水匪所在的雅舍,以向李云天表示无心在白水镇闹事的诚意为由,释放了那几名客商,由几名巡检司的军士代替当人质。
那几个惊魂未定的客商被赵华派人护送了出去,街上围观的众人看见他们毫发无损地从酒楼走出来,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雅间里,国字脸男子以说服了手下的几名水匪,放下手里的兵器投降,被一拥而进的巡检司军士牢牢地按住。
不久后,街上那些围聚着的百姓忽然听见酒楼里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以及惨叫声,意识到里面打了起来,立刻屏住了呼吸凝神等待着结果。
在众人的期待下,巡检司的军士把几个身上沾了血迹的水匪从酒楼里押了出来,令众人感到诧异的是每个水匪的头上都戴着一个只露两个眼睛的黑色头套。
望着被俘虏的水匪,街上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民众的士气大振。
李云天在赵华和李大牛等人的簇拥下去了巡检司,简单提审了国字脸男子等人后就把他们关进了巡检司大牢,然后前去看望那几名受到惊吓的外地客商。
晚上,国字脸男子几个人被巡检司的军士押送到县衙大牢,就在路上,忽然遇见了一群蒙面的大汉,把押送的军士给打跑了,放出了国字脸男子等人。
这些蒙面大汉自称是王三的残部,救了人之后就离去,国字脸男子几个人慌里慌张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望着国字脸男子等人远去的背影,躲在一棵大树后的领头的蒙面大汉扯下了脸上的蒙面黑巾,借着天上的月光可以看见他是李大牛。
这些“救”走国字脸男子等人的蒙面大汉自然是李云天安排的,否则的话那些押送的巡检司军士岂会这么容易就被打跑。
这样一来也就有了放走国字脸男子的由头,可以把劫走水匪的罪名往王三的残部上推,李云天也算是兑现了他对国字脸男子的承诺。
表面上看起来,国字脸男子被放走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对水匪将造成巨大的心理影响,李云天可以肯定国字脸男子等人逃回去后会被匪巢里的水匪追问他们是如何逃脱的。
水匪中的虾兵蟹将可能会相信国字脸男子如此离奇的逃生精力,不过那些头目们肯定心中另有想法,那白水镇巡检司的军士先后灭了王三和吴刀疤,岂会如此不堪一击?
况且,王三的人又跟龙爷没有什么交情,吃饱了撑得去袭击押运的队伍,简直就是去找死。
既然李云天能放回国字脸男子,那么两人之间肯定是因为那些被劫持的人质达成了什么交易,即表明了李云天一诺千金,又表明他没有对水匪赶尽杀绝的意思,进而无形中就瓦解了水匪的抵抗意志。
在李云天看来,对水匪的采用张弛有度的手段才能更好地解决他们,他其实并不愿意做无谓的杀戮,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好,他不相信那些水匪都是不怕死的亡命之徒。
俗话说的好,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只要给水匪们一线生机,届时到了生死关头谁会愿意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