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怡公主咯咯地笑:“全京城谁人不知你想嫁恩远侯想疯了,你现在说这话,还真没什么说服力啊。”
“我不想说服任何人。”夏雨琳道,“我只想活命!公主只听过我想嫁猴爷想疯了,但一定没听过我为此屡遭陷害,差点没命。就说这次破相吧,如果我伤得再重一点,或者救治晚了,这脸也许就治不好了,那时我非但嫁不成侯爷,这辈子也休想再嫁出去了,您说,我能不怕吗?还不死心吗?”
荣怡公主的声音透着幸灾乐祸:“说得也是,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夏雨琳咬了咬牙,豁出去的样子:“不瞒公主,我想退婚,但是,我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放肆!”荣怡公主斥喝,“你和恩远侯的婚事乃是我父皇御赐,你还想违抗皇命不成?”
夏雨琳道:“我不敢,我只是想想罢了,除非有机会求皇上收回成命,否则小女子不敢不从。”
荣怡公主道:“如果这婚事取消不了呢?”
夏雨琳幽幽地道:“唯有听天由命,等婚事变丧事了。”
荣怡公主有点开心地笑起来:“如果我有办法让你嫁不成侯爷,你要怎么谢我?”
夏雨琳不客气了:“我听说公主与猴爷青梅竹马,彼此有意,却因为我的存在而有情人不能成眷属,如果公主能保住我的性命,我愿意全力协助公主与侯爷成为恩爱夫妻!”
荣怡公主淡笑:“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夏雨琳的声音力透纸背:“再真不过!”
“夏落葵,如果你敢愚弄本宫,本宫会让你求死都死不成。”
“如果我欺骗公主,我愿遭受任何惩罚。”
“听说你变聪明了,似乎真是这样呢。”荣怡公主笑起来,“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她早就计划好要如何教训这个女人了,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如此上道,一见面就说出了所有她想听的话,那些手段全都派不上用场了,要不然……哼哼。
夏雨琳掀开纱帘走进去,看到了荣怡公主的全貌。
“娇贵”,是她对这位公主最直接、最强烈、最深刻的印象。
这位公主啊,宛如寒冬时节的温室里供奉的那朵红蔷薇,娇艳得不可方物,也娇贵得似乎碰一下都会弄掉,那晶莹娇嫩的肌肤,几乎能跟肉肉的婴儿嫩肌相比,水汪汪的杏眼,春花般的红唇,艺术品般精巧微翘的小鼻子,很是招人疼爱,也很娇气,加上充满优越感的表情,完全不好亲近。
荣怡公主上下打量夏雨琳半晌后,微皱鼻子,轻哼两声,表示“不过如此”。
夏雨琳眼观鼻,鼻观心,一点都不介意公主的评价。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达成你我的愿望,”荣怡公主微笑,“就看你肯不肯做了。”
夏雨琳立刻道:“只要不是让我卖身或送死,我什么都愿意做。”
“瞧你说的,”荣怡公主轻笑,勾了勾带着长长指甲套的手指,“你是夏大学士的宝贝女儿,我怎么敢害你呢?来来,靠近一点,我跟你说啊。”
夏雨琳立刻把耳朵凑过去,边听边点头。
荣怡说完计划以后,用指甲套的尖端从她脸上划过,微笑:“如果没有这道伤,你的脸还真是不错,难怪恩远侯这么想娶你。”
夏雨琳在心里骂道,想威胁就明说好了,拿这尖尖的指甲套作暗示,也忒小气了吧?
但脸上还是要恭敬的:“我的面相不好,公主的面相才是极好,侯爷若娶了公主,可以少奋斗三十年呢,我先祝你们百年合好了。”
荣怡听得很受用:“本宫暂且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你可以走了,走的时候,把那杯香茶给喝了吧,那可是皇室御用的特品香茶,普通人可享受不到的。”
夏雨琳只得违心谢过公主的恩赐,出去把那杯已经凉透的香茶喝了,然后大步下楼,呼吸新鲜空气。
真受不了这些贵族小姐的惺惺作态,但愿她这辈子都不要再遇到任何一位公主。
门口停着那辆超级豪华的皇室马车,她刚想走过去,就有一个陌生的丫环走过来:“十一小姐,夫人说公主身份高贵,不可再让公主派车送您回去,特让咱们来接您回府。”
夏雨琳一脸警惕:“我以前没见过你,怎么知道你真是夫人派来的?”
她现在是真的很怕死,任何有疑点的事情她都想谨慎再谨慎,绝不拿自己的安全和性命去冒险。
丫环无语一会后,低声道:“舍微公子和肉肉少爷现在都住在葵园。一个时辰前,您受荣怡公主召见,前来这儿见荣怡公主,讨论您跟侯爷的婚事。这样,你可信了?”
夏雨琳还是不信:“我屋里的小厮叫什么名字?”
丫环迅速回答:“尚天。”
夏雨琳这才信了:“上车。”
她朝那辆相对普通的马车走去,上车,掀开帘子。
然而,她才探进一个头,就看到马车里坐着一个很恐怖的人,惊得转身就逃。
晚了一步。对方已经抓住她的衣领往里拖,还阴恻恻地笑:“夏落葵,你往哪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