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嫣沉吟一下,轻声说:“我只是不太善于和别人打交道。”
“哎呀,我又不是别人。”秋玄灵抓了只鸡腿给她,连珠炮地说:“我听我表哥说,渔御史一生清廉耿直,是国之栋梁,姐姐是渔御史的千金,身上流的血自然也是干净的。”
渔嫣看着秋玄灵,半晌,笑了笑。
她是这样的人,面对不熟的人,话很少。在她认得的女子里,她只一眼看出了婧歌公主的干净和单纯,她喜欢婧歌公主的眼睛。
秋玄灵有点像婧歌公主,可是渔嫣想到她那句王爷我爱你,就喜欢不起来了。不是吃醋,而是觉得,怎么可能喜欢上那样的脸,那样的男人?太假了!
“念安,你给我倒杯清水来,我身上来了,不能喝茶,会肚子疼。”秋玄灵又叫念安。
念安赶紧下去,倒了杯清水过来给她。
秋玄灵此时又闷闷地说:“姐姐,我觉得我很没用,王爷以前也爱去我屋里,可我总是很早就睡着了,总是让他不高兴,他现在都不来我房里了。王爷在你这里,也很早走吗?王爷怎么那么勇猛呢?每回他去了,第二天我头都疼死了,可又不敢说,怕他嫌我没用。”
渔嫣怔了一下,仔细看她的神情,不像在说谎。
她突然就想,哪个正常的女子看到御璃骁那样子,还能兴奋激动起来呢?可秋玄灵为什么能激动?难道……
她垂下长睫,不让秋玄灵看自己的眼睛,手指在茶碗上轻轻地抚摸,她此时又明白一件事,御璃骁没碰过她,只是用药物骗过了她而已。
挺可怜的,真可怜!白白地成了牺牲品!不就是看她单纯了一些吗?渔嫣心里的感觉特别复杂,不知道是应该同情秋玄灵,还是应该痛恨御璃骁……心里还有丝莫名其妙的感觉,就是……放松……
为什么呢?
渔嫣不明白这种放松是什么原因,她也不愿意细想,陪着秋玄灵胡乱聊了会儿,让人把白孔雀装起来,给她抬去。
秋玄灵把糕点留给她,欢天喜地地去玩她的新玩具,白孔雀去了。
渔嫣一向羡慕这样没心没肺的人,越简单,越快乐,可惜现在的她很少能拥有这样的时刻。
阿朗在外面叩叩门,大声说:“姑娘,王爷让您去书房里侯侯。”
阿朗很安静,一天都不说一句话,晚上就把这里的安全交给了那两个偶尔会蹲上屋顶的侍卫。
渔嫣有时候悄悄打量他,猜测他会不会觉得这样曲才了。可看他的样子,倒是一心一意地干着他的新差事,没有丝毫不满抱怨的神情。
容易满足,并且愿意跟随自己信服的人,这样的人也容易快乐。
念恩和念安,还有阿朗,他们三个就是这样的人。
换了衣裳,带着念安去他的书房。
这里她还没有靠近过,一般像他这样的人物,书房是不会允许女子和不信任的人靠近的。渔嫣站在拱门处,打量了一下门口的侍卫,等着人通传之后叫她。
“渔嫣姑娘,请随我来。”一名清瘦的侍婢快步出来,向她行了个礼,温柔地说。
念安不能进去,渔嫣又叮嘱了她一句,打发她回小院。
进了书房,御璃骁正坐在书案后写东西,渔嫣走近了,浅浅福身,行了个礼。
“没规矩。”他淡淡地说了句,抬眼看她。
“行礼了呀。”渔嫣愕然看着他。
“赏了你东西,还嫌没金银。”他墨瞳里锐光渐隐,取而代之的是几丝柔意。
渔嫣拧拧眉,小声说:“还真是打个屁你都知道。”
“你打个来我听听,越发地没规矩。”御璃骁把笔丢开,低声喝斥。
渔嫣摸了摸耳朵,慢步靠近书案,从桌上拿了本书看。
“磨墨,添茶。”他又勾下头,继续看手里的书信。
渔嫣打量了一下他桌上的东西,拿起墨在砚台里轻轻磨了几下,添了些水,然后去旁边的小炉子边看正温着的茶水。
“捏捏肩。”他又沉声说。
渔嫣捧着茶过来,往他手边放了,绕到他身后给他轻轻地捏揉着肩膀。
他肉紧,结实,肩膀也强壮厚实,渔嫣没捏一会儿,手指就痛了,小声问:“可以了吗?”
“不可以。”他头也不抬,继续办他自己的事。
渔嫣捏了会儿,又忍不住说:“我捏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