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能好自为之?”御璃骁又问。
晨瑶抖得越来越厉害,扭开了头,匆匆说:“你已在心中为我定罪,我无话可说。”
“晨瑶,不要触犯我的底线,你救过我,我才步步退。但你一再去谋害她,你让我如何饶你?”
“我没有,不是我做的。”晨瑶猛地爬起来,用力尖叫起来。
众人把她围在中间,神情古怪地看着她。
晨瑶转了几个圈,突然就笑了起来,“咯咯……你们都向着她,她一出来,就抢走了我的骁哥哥,我的丈夫,自古只有痴情薄命女,哪来恩爱似海深?”
她越笑越大声,声音越来越尖,抖得像风中的小树,突然间嘴角就有血往外溢,那眼神痴狂地盯着御璃骁。
“晨瑶,你疯了!”郝海一指点住了她的穴道,接住了她往前栽的身子。
白城安过去,手指搭在她的脉上,眉头拧了拧,“急火攻心,先让她歇会儿。我看此事有古怪,这三个人都是一直伺侯我的,若王上有疑,我亲自来问。”
御璃骁惦记渔嫣,转身就走。
渔嫣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她都不知道如何回去见族人们,怎么告诉她们,小绿是因为吃了她拿回去的药没了的,她悔得肝肠都绞到了一起。
“渔嫣。”御璃骁大步追上了她,从怀中掏出帕子,把她的手包住。
“我真后悔留在这里,若带着他们去别处,起码不会让他们受人陷害,也不会染上这些病。”渔嫣抽回手,轻轻地说。
御璃骁呼吸紧了紧,放开了她的手,低声道:“锦程找到了莫问离的下落,正赶过去。还有,黑兔草,在巴望山寨有,只怕他们不肯打开寨门,所以我准备亲自去一趟。晨瑶之事,是我之过,我报恩,累你受罪。所以,这回要杀要剐,你自己处置吧。”
渔嫣扶着他的手,抬眼看他,“杀了她,能换回小绿的命吗?”
御璃骁见她神色黯淡,满眼悲伤,也不知如何劝慰,双臂把她揽进怀中,掌心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着。
渔嫣趴在他的胸膛上,哽咽着说:“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也做不好,不记得以前,也管不好现在,问离和若羌不见了,婆婆托付给我的人,我丢了一半,我愧疚得很。”
“别逼自己,你只是小女子……”
“可他们是我的家人,谷里很冷,他们把积攒下来的一点木炭都给我用,他们把希望都放在我的身上……”
“嘘……”御璃骁搂紧她,柔声哄她。
一匹快马近了,转头看,聂双城正飞驰前来。
“王上,准备好了,出发吧。”
“现在就走?”渔嫣抬眼看他。
“现在最紧要的事,就是瘟疫。民心定,则国定。所以,三天之内必需拿到黑兔草,从这里去巴望山寨,超近道也要六个时辰。现在就得走,你且回去歇着,等我拿黑兔草回来。”
“嗯。”渔嫣点头,松开了他的袖子,跟了两步,又忍不住说:“你小心。”
“放心。”御璃骁点头,利落地上马,朝她笑了笑,往前飞驰而去。
渔嫣又紧跟了好几步,心里空落落的,越发不安。有他在身边,还能感觉安全点,他这一离开,顿时感觉身边少了依靠……
“王妃回吧。”聂双城小声劝。
渔嫣垂下头,轻轻叹气。她怎么能如此脆弱?大马、小马他们都指望她,她不能脆弱!
又一阵急促的马蹄响起,抬头看,那高头大马,阔袖烈烈,不是御璃骁又是谁?
“上来,一起去。”到了面前,他俯下身,把手伸给她。
“嗯?”渔嫣怔了一下。
“上来。”他身子俯得更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往上一拎,扭头看着聂双城说:“你让念安和白鹰去大院里盯着,让大马和小马这几天不用去衙门,朝中之事,由安鸿掌控。晨瑶先关起来,令白城安和郝海不得分心,只管疫症之事,一切等我回来再做定论。”
“是。”聂双城抱抱拳。
“我又不会武功,拖累你怎么办。”渔嫣有些踌躇。
“你懂的杂事多,正好帮我。何况,山太高,我若命背,不小心滑下去,拖着你也能永久做鸳鸯……”
御璃骁没说完,渔嫣的手掌立刻就捂了上来。
“呸,你乌鸦嘴。”
“走了。”御璃骁一甩鞭子,往前飞驰。
十月从屋顶上窜下来,飞快地跟在马后面。
后青国有十多个民族,巴望族人最神秘,人数万余,建寨存世已有两百多年,都居于崇山峻岭之上,分四座山头盘踞。他们不愿意与外人结交,也安守本份,不会掺和任何寨外的事,事实上已相当于一个独立小国。
因为拥有数座银矿,巴望人一向自给自足,寨门一年只开三次,年头,年尾,年中,其余时都紧闭着,若想进寨子,那得拿出足够让他们打开大门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