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身后声声低呼,扭头一看,婧歌正一头往地上栽去,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她怎么了?”御璃骁赶紧松开了渔嫣,大步奔过去,把婧歌抱了起来,“赶紧叫白城安。”
聂双城匆匆奔去。
抱着婧歌进了大帐,往榻上一放,渔嫣便帮着用帕子擦婧歌脸上的冷汗,担忧地问:“这丫头身子这么弱,又一刻都离不开你,今天在外面痴坐了大半天,只怕是晒坏了。”
御璃骁给她掐了会儿人中,也无济于事。
白城安匆匆过来,给她探了脉,立刻打开药箱,用金针为她医治。过了一会儿,婧歌幽幽醒了,怔怔地看着御璃骁,好一会儿,轻唤了声:“皇叔。”
御璃骁坐下来,才拉住她的手,她一咕噜爬起来,又往他怀里钻来,“云秦哥哥,我们快走,皇叔要抓你,他要杀你,你为了渔嫣姐姐,命也不要了吗。”
御璃骁的手尴尬停住,无奈地低头看她。
她在瑟瑟发抖,一双小手在他身上扣得死死的,拉也拉不开。
“臣先告退。”白城安提好药箱。
“我去做点消暑的茶来吧。”渔嫣摸摸鼻头,觉着自己在这里也多余,转身出去。
“你别累着了。”御璃骁赶紧说。
渔嫣点头,紧跟上了白城安。出了大帐,她左右看看,拉着白城安的袖子,快步走到了一边无人的角落,小声问:“白大夫,她能治好吗。”
“她受的刺激不小,只能慢慢调养,”白城安摇摇头,低叹道:“当年长公主与驸马爷的婚事也是一段佳话,公主和善,驸马爷耿直,二人琴瑟和谐,真是一双天赐佳偶。驸马当年战死后,长公主抑郁成疾,留下婧歌公主孤苦伶仃的,如今又弄成这般模样,着实可怜。”
渔嫣看着白城安走远了,独自去了厨房,用金银花,连翘,甘草煮茶。军中有伙夫,帮着她打水,生火,也不会让她累着。她避出来,是因为实在不忍看婧歌那样子,若几碗汤能喝好,她宁可天天给婧歌煮。
端着热茶回大帐,婧歌枕在御璃骁的腿上,玩着他的腰带,御璃骁坐的姿势有些僵硬,眉头紧皱着,分明正手足无措。
婧歌也不小了,刚扎过金针,衣领还大敞着,露出雪白的脖颈、削瘦的半边肩膀,确实不雅。渔嫣走过去,小声哄她坐起来,把茶递到她的手中。
“云秦哥哥,你先喝。”她把茶递到御璃骁的唇边,满眼亮光。
“云秦哥哥还有,你自己喝。”渔嫣又哄她。
“那我们一起喝。”婧歌喝了一大口茶,居然把嘴凑到了御璃骁的嘴边,要把茶喂进他嘴里去。
御璃骁的耐心有些用光了,飞快地推开她的手,跳到一边,匆匆挥手道:“不行,得送她走,行军打仗,带着她实在不便。”
婧歌被他吓到了,茶碗落在榻上,身子又开始抖。
“忍忍吧,若不是我……”渔嫣把后面的话吞回去,埋头过去收拾榻上的茶碗,若不是她,云秦又怎会被御璃骁所擒呢?若不是她,云秦又怎会三番四次前来寻她?若不是她,云家如今依然威武……
“关你何事?”御璃骁拧眉。
“但她是你亲侄女,你姐姐的女儿,你也不管?”渔嫣扭头看他。
“只怕是因为是云秦的妻子,你才要管。”御璃骁心中有烦意,随口说了句。渔嫣连云秦都能想起来,唯有他,依然深埋于她的脑海中。
渔嫣知道他心烦,国事家事,事事压在他的肩上,得,她忍着吧。顺眉顺眼地收好东西出去,身后响起了婧歌叫云秦的声音。哎,若是她,也会被婧歌弄疯了吧?
扭头看,婧歌正坐在榻边,手拉他的袖子,轻轻地摇动,温柔的眉眼上,依稀看出几分当年的烂漫娇憨。
可惜,可怜!所以一定要治好她!渔嫣打定主意,待寻到云秦,把这好好的妻子还给他。
到了快天黑时,婧歌才睡了,就占了御璃骁和渔嫣的榻睡着,挪动一下就会惊醒,已被她闹得精疲力竭的御璃骁不愿再惊醒她,带着渔嫣去婧歌的小帐中挤着。
“喝吧,给你留的。”渔嫣拿出一壶解暑的茶给他。
御璃骁就着壶嘴喝了一口,凑过来,往她嘴里喂。
“我不喝。”渔嫣笑着往后仰。
“偏要喂……”他吞了茶,又饮一口,把她推倒在了榻上,捧着脸就硬喂,嘴唇温柔地蹭着,直到她自己先受不住,张开嘴去接纳他的滚烫呼吸,才一攻而入,在她唇中久久流连,不肯离开。
微苦的解暑茶在二人的舌尖上化开,慢慢化成了甘甜。可御璃骁一身的燥热,并没有因为这口解暑茶而降温,反而愈加的热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