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唐寅把自己带到县守府的银库里,范敏更是满心疑惑,搞不动他在耍什么花招。
进入银库,唐寅把里面堆放的箱子随手打开一只,说道:“这里面都是些古玩、锦缎、布匹之类的东西,囤积在我的手里一点用处都没有,想卖掉又找不到合适的买家,我看,范敏小姐就帮我这个忙,把这些东西统统收下吧,你们范家生意那么多,消化掉这点东西应该很容易。”
范敏先是看看箱子里的众多物品,然后狐疑地抬起头,看着唐寅问道:“难道,大人要我帮的忙就是这个?”
唐寅笑了,反问道:“不然呢?”
范敏玉面绯红,他还以为唐寅是暗示自己给些好处,原来人家根本没有那个意思,自己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深吸口气,重新检验箱子里的物品。出身于商甲大户,她对商品的鉴别能力自然也非常人能比。只看箱中这些物品,便能判断出来价值不菲。
她问道:“一共就这些吗?”
唐寅摇摇头,说道:“这些箱子都是,一共二十二箱。”
这么多!范家商铺众多,遍布风国,卖掉这些货品并不难,不过二十二箱的货物得逐一清算,可不是一时片刻就能算完的。她略微想了想,说道:“可以!唐大人的这些物品我可以统统收下,并会找专人前来清点、收货!”
“好!”唐寅闻言大喜,说道:“那你们范家在平原县的所有店铺都可以免除四成的商税!”
仅仅免掉四成商税,与范敏来时预定的目标相差甚远,不过唐寅太令人琢磨不定,也太难以对付,能让他松口,减免四成商税,已算是很不容易了。
范敏心里喜忧参半,和唐寅定下约定之后,便没有再在县守府多加逗留,与唐寅又简单客套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等范敏走后,陪在唐寅左右的上官两兄弟异口同声地说道:“大人,这个范家小姐太目中无人了,你不应该对她让步。”
唐寅耸耸肩,轻轻叹口气,说道:“若我只是孤身一人,孑然一身,自然可以随性而为,但现在,还应以大局为重,与范家处好关系,对我们也有好处,不仅能加快平原县的恢复,也能消化掉我们日后得来的战利品。”
“哦!”上官兄弟听的似懂非懂,但觉得唐寅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毕竟唐寅比他二人要聪明得多。
范敏没有食言,第二天,就派来专人接受唐寅那二十二箱物品。
对商品的清算,唐寅不在行,也没兴趣,全权委托上官元吉办理。
和上官元吉以前估计的差不多,二十二箱物品全部清算下来,价值十多万两白银。这时候范家显示出财大气粗的商家本色,十多万两的银子,没出两天便送到县守府上,顺便将物品也统统拉走。
范敏说到做到,唐寅自然也不会不讲信誉,他交代下去,对范家在平原县所开设的各类店铺全部免除四成商税。如果范家只是做小本生意,多一成商税少一成商税之间的差别不大,但范家的生意众多,而且规模也大,多减一成商税,每月的收益也增加许多。
接下来的几天,平原县很太平,但官吏们却是人心惶惶。
暗箭就象是猎犬一般,全县搜寻贪官污吏,其范围不仅是横城,成员还秘密潜入到其他各镇,查核不法官员,而且还真被他们揪出一大批贪污受贿的官吏,为县库增加不少的收入。
暗箭的行径引得平原县的官吏们人人自危,不过也确实起到了强大的震慑作用,全县上下官吏再不敢轻易授受私钱,更不敢再做贪赃枉法的勾当,使官府的风气为之大正,如此一来,最直接受益的就是下面的民众,也让平原县更具吸引力,从而加速了平原县的兴盛。
连日来,唐寅无所事实。政务有上官元吉,军务有邱真,他这个县守倒是落得轻松自在。
不过最近他特别喜欢逛范家的茶馆,其目的是想多看看茶馆里的戏剧。
范家茶馆的戏剧很平民化,也最直接反映出民众的心声,唐寅可以通过它来了解县内百姓想要什么以及有什么不满之处,然后他再找上官元吉商议,加以修正和改善。
范敏目前就下榻在茶馆,以前她不认识唐寅,但现在她可认识了,一次、两次看到唐寅前来还觉得没什么,但时常能看到就很令人奇怪了,甚至她一度以为唐寅是不是对自己有兴趣,可很快她就推翻了心里的想法,因为每次唐寅来光顾茶馆都不是为了看她,也没有找她,仅仅是看戏,还都是身着便装,身边的随从最多也就两三人,不现山不露水,在茶馆里少坐片刻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