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得缠住敌人骑兵。只要再缠住他们片刻,就能等到后面步兵大军的到来。
也许是农民军骑兵的悍不畏死,也许是郭洵的轻敌。
当郭洵的骑兵将窦建德的那一万骑兵杀的七零八落之时。窦建德的步兵终于赶到了。
兵如蚁聚。
但是满身浴身的郭洵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在他看来。最强的一万骑兵都被他歼灭了,剩下的步兵更是不堪一击。但是他忘记了,窦建德的骑兵虽然比步兵宝贵,但是窦建德的步兵中却还有三万多人马,是他真正久经训练的河间义军,而不是那匆匆聚集组建起的骑兵部队。
令旗翻飞,一个个的传令兵在阵前奔走传令。
就在郭洵还在绞杀最后的农民军骑兵残兵之时,窦建德已经把五万步兵全都调了上来,将郭洵团团围住。最前面是一面面的各种大小不一的盾牌,有方盾,有圆盾,其中有铁盾也是木盾。
在那无数盾牌组成的铁壁之后,是那无数支如林般长矛组成的长枪大战,专门对付骑兵的步兵阵列。
郭洵百密一疏,他忘记了,他可以轻易的打败窦建德的骑兵。因为窦建德的骑兵是真正的乌合之众,但他却忘记了兵种相克这一句兵法精义。
步兵对骑兵处劣势,但是步兵只要数量足够,却能利用那一层又一层的长枪大阵,将骑兵死死的克制住。当郭洵突然明白过来时,却已经晚了。
窦建德咬牙切齿的看着他那一万刚刚到手没几天的骑兵,仅仅一战就已经灰飞烟灭。带着无比的愤怒,窦建德长枪前指,怒吼道,“弓箭雨准备!”
“放!”
五万农民军中,有窦建德专门组建的弓手营部队,足足五各弓手。
五千弓手齐射,虽然大多射术不精,但是这般躲在长枪阵之后射击,却是效果惊人。一片片的抛射箭雨从空中呼啸而下,带走了一个又一个的骑士生命。
郭洵挥槊挡飞几支箭支,喝令道,“结阵!列锋矢阵,冲阵!”
虽然好如林般的长矛,让他脸色难看。但是他并不觉得那能困的住他,他知道农民军的弱点,那些步兵大都是些没有受过多少训练的农民。只要他率着骑兵猛冲步兵阵,他不相信有多少人能稳住阵脚。骑对步,有着天生的威慑力。以往他也曾经多次率军征剿涿郡附近的农民军,对那些农民军的阵列,往往是他们一冲即破。
挥起长槊,郭洵大吼一声,“杀!”
还有着八千多的骑兵开始纷纷一夹马腹,策马狂奔。战马缓缓发动,越跑越快,最后带着风声一往无前。
看着那滚滚而来的洪流,许多举着盾,拿着枪的农民军,都是心中发慌,腿脚抽筋,面如土色,汗如雨下。
“称住阵脚!”一个个的传令兵骑着战马不断在阵前奔走呼号。
窦建德亲率部下赶到阵前,“敢有后退一步者,皆就地斩杀,家中家眷一律贬为奴隶。”
窦红线带着本部三千老弟兄赶到长枪阵后,列起了一道防线。人人提着一把大刀,敢有后退一步者,他们就是执法监督队。那些阵前的士兵们吞了吞口水,咬牙坚持着。后退是死,坚守阵前却还有可能有一线生机。
“弟兄们,只要打败这支骑兵,本将重重有赏,全军将士人人赏钱一贯。”窦建德大着嗓门,也是许下厚赏,有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相信还是能激起部下血性的。
隆隆的蹄声越来越近,那战马铁蹄所扬起的尘土都已经飘到了阵前。阵前的义军心中发苦,壮着胆子在传令兵的命令下,一个个半蹲在地上,将手中的长矛尾端狠狠插入地中,将那冰冷的矛头斜斜的指向奔来的官兵。远远开去,那农民军的阵前,就如同一只伏在地上的刺猬,突然将全身的利刺一下子张开了。
无尽的喊杀声与战马嘶鸣声中,郭洵的骑兵与窦建德的长枪兵撞在了一起。高速奔腾的战马带着无匹的冲力,狠狠的撞上了长枪阵上,长矛刺入战马体力,纷纷承受不住那巨力断折。
越来越多的骑兵前仆后继,但是在后面那些大刀队的威胁下,在窦建德亲手斩下几名转身的义军头颅的威胁下,越来越多的农民军不退反进,纷纷拨刀提枪,将那些撞入阵中的骑兵一个个捅落马下。
鲜血染红大地,遍地都是折损的长枪,还有那满血窟窿的战马与骑士。郭洵率部绝死破阵冲击,一直杀到了大阵的最外面几层,最后力竭而死。一万先锋军,乐寿城外尽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