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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刚刚将无菌服脱下来,那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是乔镇远的律师的,大意是乔家现在的法人代表换成了苏染,让她尽快把证件都提供过去。
苏染挂断了电话,无力的靠在了医院的墙上,她大学时学的是法律,过了这么久,连本专业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叫她怎么撑起这么大的一个乔家询?
无形的压力压在她的肩膀之上,苏染缓慢的蹲了下来,她不是云深,没有他那么大的魄力,更加没有他那样的聪明才智。
庄清走到她身边,慢慢的在她跟前蹲下来,虽然苏染没说,但是她也能猜到一些什么,庄清爱怜的摸着苏染的头发,拍着她的头顶:“染染,别怪庄姨多嘴,乔家现在风雨飘摇,老爷又是这个样子,虽然他是曾经对不起你和你的母亲,但是,你毕竟是乔家的血脉,你和他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乔家的事情,你推脱不了,知道吗?”
庄清口口声声都向着乔家,苏染虚弱的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命运加诸在她身上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就算要她承受,也需要时间让她接受,不是吗霰?
“庄姨,我知道该怎么做,您就别再逼我了好吗?”
庄清无疑是一个好仆人,每一字每一句都向着乔家。
跟医生确定了乔镇远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之后,苏染离开了这里。
她迫切的需要一个地方休息,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觉得很累,就算天塌下来,也要让她有足够的力气支撑下去,不是吗?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回到了子牧的家里面,一寒那里的东西已经全都搬到了这里,苏染径自开了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还是她离开时候的样子,地板上一片凌乱,昭示着她和容铭远曾经在这里起了的一场争执,苏染捂住了头,蹲了下来,脑子里一片纷乱,好像快要将她的脑子挤破一样。
乔家,容铭远...
交叠的字眼不断的在她脑海中出现,苏染痛苦的抱着头,没有听到钥匙在锁眼里转动的声音。
子牧推门进来,一堆混乱的家具中间,苏染无助的蹲在那里,双手抱在头上,好像在承受什么巨大的痛苦,子牧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问她:“苏然姐,你咋了啊?出什么事了?跟我说说啊。”
子牧的声音好像终于把她从一场噩梦中解脱出来,苏染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淡淡的说:“我没事,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在外地至少一个月吗?”
子牧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苏染姐,其实根本就没有外地的工作,我是骗你的。”
苏染愣了愣,也不想与他计较,既然他回来了,那她也可以走了。
她站起来,刚往前走几步,却觉得眼前发黑,子牧急忙抱住了她,将她扶到一旁的沙发上:“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要去哪里啊,就在这里住吧。”
苏染疲累的靠在了沙发上,也好,住在这里,至少不会想那么多烦心的事情。
子牧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但是看她那副样子,还是说了一句:“苏染姐,你就在这里呆着别动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啊。”
说完了,他给苏染盖上了一条小毛毯,绕过那些还没来得及摆好的家具,系上围裙,走进了厨房。
宋磊无奈的看着容铭远头上的纱布,“容总,你怎么又进医院了...”
口气中全是无奈,好像自从跟苏染离婚,医院就成了容铭远最常光顾的地方。
容铭远随手将手中的资料撇到了宋磊身上,“少废话,给我安排出院。”
宋磊却摇摇头,他虽然伤的不重,但是身体严重的透支,如果现在出去,说不定过不了几天又得进来。
“容总,你就安心的在这里养着吧,容氏最近都很好,就不用你操心了,郑家那边也合作的不错。”
宋磊报告着,最近封景墨那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唯一可算得上是个事情的,是谢明权上门的挑衅。
但是宋磊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必要告诉容铭远。
一个丧门犬的挑衅罢了,根本就没有必要放在眼中。
他甚至还威胁,如果不放了谢明文,他会报复,宋磊把这件事情当成笑话讲给了容铭远,容铭远也没在意,谢明权一向老奸巨猾,他知道该怎么做对他才是最好,现在对他
跟容氏作对,无疑是鸡蛋碰石头,而且,他最挣钱的赌场现在也被取缔,晾他也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了。
“容总,我问了医生,你需要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才能出院,要不我把容氏最新的开售的那个写字楼往后推几天?”
那个写字楼是榕城地标性的建筑,吸引了不少的商家,他作为容氏的总裁自然需要到场,现在看他的样子,估计是去不了了。
容铭远却摇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该怎么做,等下你就给我去办出院手续。”
宋磊无奈的看着容铭远,还想再说什么,容铭远已经打断了他:“一会儿你把车给我停在门外,我自己开车回家。”
宋磊拗不过他,只得出去开车。
一阵饭菜的香味,苏染从沙发上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刚才,她又看到了乔镇远的脸,他在乞求她,拜托她,她正不知道该怎么是好的时候,一阵饭菜的香味萦绕在鼻息之间,她醒了。
子牧正端了一道清蒸鲫鱼出来,看她醒了,笑着说:“苏染姐,醒了啊?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苏染揉一揉额角,看着桌子上满满当当的一大桌子菜,不由惊讶的问:“这些全是你做的?”
子牧得意的冲她笑:“我是不是太厉害了?”
苏染冲他竖大拇指,那些菜,单是看着就觉得卖相很好,更别说入口了,苏染好奇的看着子牧:“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这么会做饭啊?”
甚至比她都做的好。苏染有些汗颜。
子牧端出了最后一道汤,无所谓的笑着回答:“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妈就身体不好,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后来我妈病重,不能吃东西,我就想做的好吃点,她也能多吃一些,只是没想到,还是没能留的住她啊。”
他的妈妈,在他的生命中,就如同昙花一现,当别人家的孩子躲在母亲的怀中撒娇的时候,他却需要扛起了家庭的重担,开始为家里的生计发愁。
虽然生在贫穷的家庭里面,子牧却从来没有因为这样就抱怨过,他爱母亲,虽然她能给的母爱有限,他却依旧希望母亲能陪的他久一点。
虽然他极力掩饰,苏染还是看到了他脸上的孤寂与落寞,如同被遗弃的小狗一样可怜。
她不禁拍着他的肩膀:“行了,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好了,我就当你的姐姐好了。”
她在这个世界上也同样的孤立无援,虽然现在有个父亲,可是,毕竟没有长年累月的感情祭奠,又能有多少亲情的感觉呢?
子牧翻身,冲她笑:“你哪有姐姐的样子啊,以后我还是叫你苏染好了,要不,就叫染染好了。”
苏染拍他的头:“没大没小。”
子牧撇嘴,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筷子递给她:“染染,你尝一下这个鱼,这可是我最得意的作品啊。”
苏染看着他脸上的那个迫不及待的样子,没有跟他计较,拿了筷子,从鱼肚子上夹了一块肉,鱼肉的香气在口中慢慢的晕开,带着最原始的海洋的味道,苏染本身是不喜欢吃鱼的,现在却忍不住赞叹:“做的不错,这手艺,都可以去开饭店了。”
子牧笑着抓抓头发:“其实,我就是在以前驻唱的饭店学的。”
那时候,他一边在饭店驻唱挣些钱,没事的时候就去后厨帮忙,学习厨艺,再回去做给母亲吃。
那段清苦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虽然他经济并不宽裕,但却是幸福的,就像现在,苏染在他的身边,他忽然就觉得,那么心安,那么的,依赖。
两个人吃完了,饭菜还剩一大桌,苏染要去洗碗,饭是子牧做的,她在人家的屋子里住着也就罢了,怎么能什么都不干呢?
子牧拗不过她,只得随她去。
盘子什么的放在了洗碗池中,那些一次性的纸杯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扔,屋子里好像并没有垃圾桶,苏染找了一圈之后,才问正在规整家具的子牧:“这些纸杯平时都是扔在哪里的啊?”
子牧从一堆书中抬起头:“放在外面就行,每天早上都有阿姨过来清扫。”
苏染点了点头,将那几个纸杯放在了垃圾袋子里,绕过客厅,打算将它们放在外面。
太久没有体会过当豪门太太的感觉了,苏染走过客厅的时候
自嘲的笑了一下,以前,这些事情都是不用自己操心的,现在连扔个垃圾都要自己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