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骗我吗?”
不会一走,就像上次那样,那么久都不出现。
她怕她会死了,像那一次濒临死亡时一样的感受,觉得什么东西都抓不住了,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一点点的消散,觉得人生中,所有重要的一切,都离她远去。
包括,带她看了一场那么美丽烟火的他。
“不骗。”
他很快的回答,挣开她的手,大步走出了她的房间。
初春的北京,冷的让人心口都在发颤。
他穿的单薄,却并不觉得冷,一个人越走越快,直到走出了医院,直到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冷风吹过来,灌满了他的衣袖和领口,赵景予忽然觉得难受,对,那一种情绪,应该就是叫做难受。
他活了三十五年,第一次真切体会到这个词的含义。
宋月出哭的委屈,眼圈红红的,虽是竭力的克制,可却仍是忍不住洒下泪来。
“我这段时间忙着拍新戏,一丁点的空闲都没有,妈妈过生日我甚至都没能亲自出席……我哪里又有时间,去做那样残忍的事?”
宋月出一边说,一边抬起一双莹莹双眸望着赵景予:“景予,我知道,我如今这样的身份,在你身边太尴尬,她出了事,任何人都会往我的身上去想,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呀,我连那家医院在哪里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
宋月出越说越委屈,到底还是忍不住,捂住脸嘤嘤哭了起来。
赵太太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更何况,宋月出这个儿媳妇,她可是十万个满意的,就赶紧上前,握了她的手劝道:“伯母自然是知道你的委屈的,外面那些胡言乱语,咱们不要放在心上,咱们赵家上上下下,包括景予,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是不景予?”
赵太太望向自己的儿子,赵景予一如既往,还是和从前一样,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样子,赵太太心内,就无奈的叹了一声。
“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宋月出未料到他会说这样一句,一时之间,竟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抬眸望着他:“景予……”
“我知道这次是委屈了你,况且,我和岑安的事,也该有个结果了。”
“景予,你终于肯离婚啦?”
赵太太最是高兴,兴奋不已的望着自己儿子,那样的儿媳妇,赵太太巴不得赶紧的逐出赵家,越快越好。
宋月出也忍不住掐紧了手心,再怎样的克制,眼眸里也带出了几分的希冀。
赵景予看的很清楚,心头,就不由得轻轻一叹。
“我在江南找了一家条件还不错的疗养院,我过几日就会让人送岑安过去那里,她一辈子都不会再回京城,而至于离婚的事情,我答应过方老爷子,再等一段时间。”
“为什么还要等?我们赵家的事,怎么要他老人家来操心?”
赵太太十分的不悦,一张脸拉的老长。
“你们也知道,岑安很得他老人家的欢心,他希望我能多照拂岑安一段时间,此去江南,人生地不熟,若她连赵家少夫人的名分都没了,不免会有人苛待她,所以,还是等她在那里情况稳定下来之后,我自会去和她将离婚的事办理妥当。”
他说的有理有据,赵太太也不好反驳,宋月出心里有些失望,但他到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这样的话,那么自然也是不会反悔的,虽然还要再等一段时间,但但到底一颗心还是安稳了下来。
就劝赵太太:“既然景予这样说了,那您就别再为难他了,岑安一个人去江南,确实可怜,咱们能多帮一点,就多帮一点吧……”
赵太太就一脸唏嘘的模样拍着她的手道:“你这孩子就是心善,别人那样诽谤你,你却还肯帮她说话……真是,真是让我不知该说什么好!景予以后若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伯母,我自会给你撑腰呢!”
宋月出一张脸腾时羞的通红,羞羞怯怯的看了赵景予一眼,好一会儿才轻轻说了一句:“景予不会欺负我的……”
赵太太和其他长辈就会心的笑了起来,宋月出唇角也带出了嫣然的笑意来。
“我还有点事。”
赵景予却在众人欢笑的热闹中,轻淡的说了一句,就与长辈们致歉,先行离开了。
宋月出有些舍不得,但到底还是自重身份,没有说出挽留的话来。
眼瞅着赵景予已经走的看不见了,宋月出这才有点意兴阑珊的回过神来,打起精神和长辈们说话。
岑安去奉化的行程已经定了下来,就在三日之后。
这几日相关手续办理妥当,岑安的病例也转到了奉化的疗养院,她身边的东西不算多,但收拾起来,也需要一点时间。
赵太太这一次倒是大方,让人将岑安的嫁妆都整理出来,一并送到奉化去。
岑安娘家那边,是孩子没了时打过招呼,后来岑安生病,他们倒是一无所知,这一次,赵景予亲自给岑安的父母打了电话,将事情细细的讲了一遍。
在岑安爸妈的心中,赵景予简直就是世上找不到第二个的好女婿了,他的话,他们是无不相信的,得知岑安病成这样,他们难过痛哭的同时,却也只能叹息一声岑安没有福气,丈夫这么好,这么专一又体贴,她却因为没了孩子把自己折腾到发疯的地步,父母的心里又怎么能好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