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过校长,承蒙校长召见,不知有何教诲。”一个年约四旬,脸型轮廓突兀、前脑门谢顶的男人走进熙园印心石屋,毕恭毕敬地在蒋校长面前躬身行礼。
“雨农啊,来,坐,不必拘束。”校长和颜悦色地放下手中的毛笔,把一幅刚刚写好的字用青田石镇纸压住,这是校长的老习惯了,作为一个浙人,他喜欢使用乡土化的一切东西,能够用浙地的青田石就绝对不用远来的玉镇纸。他在用人上也是如此,在一些秘辛隐晦的要害部位,往往得用的都是两浙老乡,浙军出身的戴雨农自然是他的核心心腹,“对了,上次和你说的介绍你入档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啦。”
“承蒙校长关心,雨农感激涕零,然实不愿入档。”
“哦?这是为何”校长大奇,自问平生不轻易荐人入档。若是常人能得蒋公亲自推荐入党,必引为殊荣,可是直言拒绝的倒还真是第一个了。
“雨农生平不谙政治,学识也颇有不足,若是入档从政,只怕多有误事。然自从得以亲随校长,日日得聆清诲,每觉获益甚巨。每念及此,深感虽高官厚禄随然可贵,然亦不及校长教诲远矣。”
“哈哈哈哈,雨农过谦了,不过你既然有心要常伴我左右多求进益,那我也就随你了。觉得自己哪天学够了,再来提入档的事情吧。”
“哪里哪里,校长的指挥天才和斡旋智慧,我就是穷尽数辈都是学之不尽啊。”
蒋校长被拍得神清气爽,他出生无赖,生平最不愿意别人因为畏威敬权而服从自己,而是和杜月生一样喜欢文人雅士吹捧自己的修养。左右之人也是深知此中关节,凡是出身黄埔有资格称呼其校长的就绝不称呼委座,其中以戴雨农尤甚。
“来,雨农,说点正事儿,前日听塞克特将军提起,近日德国方面将新派一个德国工商界援华代表团来与我们商谈建立我国国防工业事宜。带队的是个甫及而立的年轻人,名叫维勒安冯蒙斯克,听说已经是德国工商巨头,不知雨农对此人可有了解啊。”(注:按史实塞克特将军于希特勒上台后次年赴华,因希特勒提前2年上台,故设定塞克特92年即来华。95年下半年冯塞克特本应已经病情恶化回德治疗了,本作以维勒安出现后的医疗水平提升,让塞克特将军呆在远东的时间暂且延长~2年——作者按)”
戴雨农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塞克特将军又是被校长任命为“委员长代理人”的重将要员,可以干涉全军建设部署,所以没来之前就已经把校长可能要问的事情猜了个**不离十,一伺校长垂询,自然应声而答侃侃而谈:“校长,据我所知,那个维勒安冯蒙斯克倒是一个商界奇才,听说早年是个因战乱流落米国的德国人,但是方及弱冠就在生意上屡有斩获,当初被曾经的米国第一财阀洛克菲勒世家视为重要对手,不过洛克菲勒世家在29年土崩瓦解后,此人在米国倒是少有作为,其生意主要转向德国国内和拉美诸国——把洛克菲勒崩溃后空出来的拉美势力范围收罗了不少。
更关键的是此人智计百出,颇擅巧思。据说在谋势布局和奇巧发明上都多有建树。另根据我们的观察,他麾下的莫比亚斯集团在德国的希特勒元首上台之前就对其有过多年赞助,只怕此人之志向,可比吕不韦。”
蒋校长听得哑然失笑,“吕不韦?希特勒元首刚毅果敢非同常人,如果那维勒安蒙斯克真如所言,只怕是到时候反受秦嬴反噬之祸啊。不过话虽如此,此人也必不简单。以你之间,他此行所为何事可有成算?当派何人接待?”
“为商者自然是趋利而来,要我说以我国目前之现状,若是图利无非也就是军火矿产的贸易罢了。不过既然塞克特将军如此郑重提醒,校长最好还是亲自接见一番,随后交予孔宋两家与之商谈细务即可。”
“那就这么办吧,塞克特将军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如果他们要扩大经贸方面的合作,尽量满足他们的投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