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黄所长又帮他分析谁是真正的幕后指使,他断定必是赵远东无疑。因为现在几乎每个在生意场上走的人,都有色·情经历,镇上几个小企业的头头,甚至半公开地同小姐往来,可除了家里吵闹之外,从来没有人去揭发他们,主要是他们倒了无人能得到好处。洪塔山不一样,养殖场实际上在控制着鹿头镇的经济命脉,谁得到它谁就能获得政治上的主动。
黄所长的分析让贾铭世觉得言之有理,赵远东管财政而不能插手养殖场,权利就减去了一半。按照赵远东的性格,他是不会轻易罢休的,而且这种做派也的确是他惯用的手法。
说着话,黄所长长叹了一声,他说:“下午我去翻档案,见到一些其它的检举信,信上所说的情况让人心惊肉跳。洪塔山这样的企业家在那些人当中还算是比较纯洁的。这些案子都被封存了。领导上发了话,公安局若将所有被检举的经理厂长都抓起来,那自己就得关上门到街上去摆摊糊口。”
贾铭世不大相信地说:“那些厂长经理的案子真的都被封起来了?”
黄所长说:“话是这么说,但总得敲几下山,震几下虎,不然就要彻底乱套了。”
贾铭世说:“这就对了,谁撞在枪口上就算谁倒霉。是不是?”
黄所长点点头。
分手时贾铭世突然说:“你要动一动。”黄所长愕然,接着明白话里的意思,脸涨得通红,像醉酒一样:“谢谢贾书记的提拔!”
贾铭世没有说话,手紧了紧。
送走黄所长后,贾铭世给洪塔山打电话。洪塔山不在家,贾铭世要他妻子转告,让他明天一早来县城一趟。
正准备出门,李妙玉脸色煞白的来找贾铭世,贾铭世一连问了几遍,才听明白,是洪塔山出事了,在邻县与人赌博被抓。
贾铭世马上给县公安局局长陈平强挂了电话,陈平强开始满口答应马上放人,可不一会儿就打来电话,吞吞吐吐的说这件事是县委姚副书记亲自过问的,他再想想办法。
贾铭世马上想起姚副书记侄子在鹿头镇打人的案子,那件事在刘书记的干预下,检察机关已经决定落案起诉姚副书记侄子,想起那天在检察院门口见到姚书记时对方那阴沉沉的脸,那阴恻恻的话儿,贾铭世知道算是树下了一个对头。
姚副书记大概很生气吧,话里话外都透着来日方长的意味儿,“贾书记,你是越来越能了,我不佩服你都不行!”
贾铭世并不后悔,让时光倒流,他还是会将姚副书记侄子送进牢房,只是他不知道这种原则对自己的官场生涯到底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只能靠时间来证明了。
贾铭世听完就知道这是姚副书记在捣鬼,估计抓赌这件事都是姚副书记一手策划的,为什么?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鹿头镇养殖厂已经成为远山企业的一棵奇葩,经济效益比县化肥厂这种大工厂也差不了多少,贾铭世也由此水涨船高,这次升职养殖厂是有功的。他刚调到县里,洪塔山就被抓,那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在打贾铭世的脸。
李妙玉失魂落魄的,贾铭世笑笑道:“没事的,赌得又不大,最多是罚款了事!我这就去接他回来!”
贾铭世调到县里后,李妙玉就被提拔为副书记兼镇长,可以说是位高权重,这里面当然有贾铭世的帮忙。她不希望贾铭世一走,鹿头镇的经济就一团糟,虽说不关她的事,可上面肯定会对她的能力产生怀疑。
“真的没事?”李妙玉小眼巴巴的着贾铭世,贾铭世笑着弹她个爆栗:“平常的机灵劲儿都去哪儿了?哪条法律规定小金额赌博要判刑了?”
去刘书记家里的时候贾铭世没带上李妙玉,坐在车里,贾铭世的脸色严峻起来,这一晃和姚副书记结怨个把月了,本来以为他不想再和自己纠葛,谁知道他却是蛰伏的毒蛇啊,等时机成熟才向自己下口。
贾铭世慢慢闭上了眼睛,思索着一会儿该怎么为洪塔山开脱。
不出贾铭世所料,姚副书记果然将事情捅到了刘书记那里,在书房里刘书记语重心长地说:“小贾啊,你自己说说,新长征突击手,那是党员中的标兵,这能给一个嗜赌的人吗?他就是再能赚钱,也是在给党员抹黑!”
贾铭世坐在沙发里,一声不吭,也没什么好说的,现在应了一句话,解释就是掩饰。
刘书记着贾铭世的眼睛,似乎想透贾铭世心底在想什么,好一会儿,轻轻笑了一声,点点头道:“小贾啊,县局我打过招呼了,该罚多少钱就多少钱,但人必须今天放,如果没别的事你就回去吧,新长征突击手的问题县里还需要再讨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