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时光，他越发沉默了，他能怎么做，不放过东方战便是违背从小到大的信念，背弃隐士一脉的职责。

凌昭走的很慢，他还是走到了东方战面前，这一段路走的格外艰难之后，他必须做出决定。

东方战长了一岁，少年的面容依旧昳丽万分，那本该诱惑绝伦的容颜显得冷艳清贵，让人多了高高在上的距离感。

“阿战，你留下可好？”凌昭迟疑着开口，他发现自己的心紧张了许多，对于东方战接下来的答案。

如果东方战留下，他便不用做伤害他的事情了。若是他在他的心里有一定的位置，东方战定会留下的。

东方战听闻凌昭的请求，平静的摇了摇头。他当初是为了解这个世界的知识，熟悉魂力这种陌生的存在，为了神器突破第四层，才会选择接受宫廷魂师的职责。

凌昭早就知道东方战的答案，他还是艰难的再次请求：“阿战，我们相处了一年的时间，你虽没有把我当作真心相交的朋友，我却一直对你真心相待，你留下不会受到任何约束。”

东方战又摇了摇头，眼中的神采闪烁了一下：“我不会留下。”

他要游遍广阔的世间，随心所欲的寻找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为了一个人驻足在一方天地，拘泥了自己，束缚了追求，庸庸碌碌的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

“一年之约已满。”东方战对于凌昭的要求做到了，而凌昭做出的承诺还未履行。

凌昭那总像是雾气氤氲密布的双眸，苦笑的垂下，只余下无尽的无奈苦涩，阿战你在逼我做出选择。

你的态度十分无情，让我很想毁了你，然后留下你。

凌昭手背青筋毕露，握的竭尽全力，他要努力的压制住忽然升起的极端念头。

东方战很少笑，漆黑的眸子再次望向凌昭却是带着一丝笑意，他眉目间的冷意散去少许：“你该履行承诺了。”

东方战的唇角微微上勾，看在凌昭眼里成了嘲讽，嘲讽他的真心在东方战眼里只是空谈。

凌昭宁起眉，久久望向东方战唇边的笑容。心里想道：他是多么的快活，他就要离开了，没有一丝牵挂的离开。

他缓缓的闭上眼，光是想着就觉得实在太过于疲惫。

东方战并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看向凌昭眉目间的纠结之意。

凌昭艰难的开口，脸色有些苍白：“阿战，若我说喜欢你，不是那种对你的欣赏之意，而是实实在在的如同男女般的爱恋。”

后面那句疑问，阿战，你会接受我吗？终究没有说出口。

东方战朝着凌昭上下打量了两眼，这本文里面的男人都很容易对男人起好感，尤其是对本书主角。他很明确自己的性向，他对同样生理构造的男人没有丝毫兴趣。

“我不能接受。”东方战倒是没有惊色或是鄙夷，在知道穿到这本书里面，他一直都知道里面都是碎成一地的人生观。

凌昭怔了许久，他的脸色再一次发白，他亲耳听到了答案，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有所期待，还期待着另一个结果。

东方战顿了顿，说出原因：“因为我不会喜欢男人。”随后又自嘲道：“这副身体的容色的确迷惑人。”

万种风情尽在其中，诱惑天成的绝代风华，书中的主角的确是容色迷惑了无数男人。东方战却偏偏得到了这个身体。

凌昭看向窗外，双眼越来越暗沉。

凌昭露出一个清雅脱俗的笑容来，清朗的声音隐隐有些干涩，他转头盯着东方战一会，道：“答应过你的事情，我定会做到。”

东方战点了点头，毕竟和凌昭相处了一年时间，见他很快恢复过来，心里也松了口气。

“破开封印并不容易，需要时间做些准备。”凌昭侃侃而谈，声音清朗而悦耳，脸上的苍白缓缓退去，那双总是看不清虚实的双眸，无端让人觉得空洞的可怖。

他很认真地看着东方战：“这时间不长，一天足矣，明晚告知阿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