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眼睛都红了,偷偷扭过头去抹了把泪,颇有些赌气道:“你再这么说,我可不理你了。”
雪雁笑了,又道:“那你日后不要再叫我小姐,只像以前一般叫姐姐可好?”
燕儿哼了一声,说了句:“打量着这府里上下只有你懂规矩呢?我可是你从小带大的,我也知道礼不可废这句话!”说完,燕儿头也不回就出了房去。
雪雁只觉得好笑,往日那个小丫头,如今也渐渐成长起来了,若说这里头谁最像自己,只怕就是燕儿了。虽然燕儿不大说话,但办事规矩皆错不了,书澈就常打趣燕儿,说她是第二个雪雁。
想来日后她要是走了,让燕儿跟着黛玉身边,她也能彻底放心了。才想到这儿,外头书澈进来道:“该去太太那儿请安了。”
雪雁这才出了屋,同黛玉两人一起去了向阳苑里,才进去请完了安,就有人来报说是姜夫人来了。
姜夫人一进来,雪雁和黛玉就上去请安,黛玉又笑着问道:“昨儿干娘才来了,今儿又来一次,想来是又要打牌了吧?”
姜夫人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淘气鬼,不许说出来。被你干爹知道,又是好一顿唠叨。”
雪雁笑着问道:“汐儿妹妹好些了吗?”
黛玉忙附和:“正是,我才还和姐姐商量着,明儿要去看汐儿呢。”
姜夫人笑道:“她不过是伤风,再有几日就好了,你们可别去了,过了病气,到时一齐躺在床上,可不是没得玩了。只管放宽了心,再等几日,她一好,我就接你们去玩。”
等黛玉和雪雁走了,孟茶芳才一脸担忧的对姜夫人道:“昨儿我们老爷散席后跟我说了件事,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拿不定主意,还请姐姐帮我寻思寻思。”
姜夫人挑了挑眉颇为诧异,孟茶芳在外向来以睿智著称,凡是见过孟茶芳的夫人,都不得不服孟茶芳,这样一个才女活生生被埋没,最后被林如海给拣了去,可说是林如海的福气。到底什么事,能让孟茶芳都没了主意。
孟茶芳继续道:“那张家的幼子,与玉儿定亲的那位,竟自个跑去水师,说是要帮忙消灭水患。这事儿我还没与玉儿说,只怕说了她多半会担忧。再有,我们老爷说,张家这幼子,确实是要过继给他叔父了。”
姜夫人闻言道:“这传言早就有了,只怕就是林大人传出来的。想来这件事,妹妹倒不必担心,这其中只怕林大人另有道理。但幼岩这孩子怎么会跑去水师了?倒是不声不响的叫人着急!”
孟茶芳紧皱眉头说道:“可不是?我一听说这事,晚上都睡不着。想着玉儿如今安心待嫁,万一万事俱备,只张家那边出了错乱,岂不是让我玉儿成了笑话。”
姜夫人沉思了片刻,抬头安慰道:“要我说,你也别太操心。幼岩这孩子我是知道的,他虽是家里幼子,但也二十有一了。为人最是谨慎稳重的,他这般作为,只怕也是为了日后能为玉儿挣个诰命。”
孟茶芳叹了口气又道:“我知道他一番好意,可他如今已要过继给他叔父,就大可不必再去自个挣个前程了。以前他是不能同兄弟争,他一过继,他叔父一家子就全是他一人继承,他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玉儿……”
姜夫人诧异看向她道:“你莫不是想着……”
孟茶芳点了点头:“依姐姐看,我这主意?”
姜夫人想了会子摇头道:“我怎么想的并不重要,这事儿你须得同玉儿讲了,问问她的想法。她心思又重,平日里可不轻易与人轻言想法。你若不问了她自个拿了主意,到时她记恨起来,你岂不是枉费心思还吃力不讨好?”
孟茶芳长叹一口,幽幽道:“这继母还真是不好做呢,罢罢罢,我还是问了她再做决定吧!”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