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此时不在家,能去哪儿?自然是铺子里头,黛玉寻不见她,只得仍回了房去。雪雁此时人在何处?她被凤姐叫去了贾府,正在宁国府那边低声安慰惜春呢。
原来惜春,贾珍的父亲——贾敬,昨儿个在道观里去世了。那贾珍带着贾蓉出远门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而贾政领了学差,贾琏也奉命去盛京办差,俱不在家中。家中一时半会儿没有男人,尤氏便慌了神,急急忙忙叫人把贾敬的尸身抬去铁槛寺停放。她自个跟着去看顾,这宁国府里就没了人照料。
原文中,因凤姐在荣国府管着家,所以出不来,可如今凤姐并不管家,大把闲工夫。这尤氏便没像书中那样叫了她继母和两个妹妹来,只去请了凤姐来看管宁国府。
这凤姐看管宁国府,一时又分身不暇,不得闲安慰惜春,只得把雪雁请了过去,以慰惜春丧父之痛。
雪雁去了宁国府,发现不像书中那样,尤二姐尤三姐都来了,反倒是凤姐在掌管府内大小一应庶务。她倒是松了口气,便安心劝慰起惜春来。
而惜春因从小并未见过父亲几面,所以也只是伤心难过了一会儿,便再无多余的感觉了。雪雁见她恢复的挺快,一边暗叹惜春从小没享受过父爱,一边又可惜就因为如此造成了惜春这般冷清的性子,常被人说她心是冷的。可谁又知道,环境造就性格,惜春有这样的性子,实在怪不得她。
待到快晚饭时,凤姐这才得了闲过来转一圈,见惜春早恢复平静了,她这才在炕沿坐下,拉着惜春的手道:“你若是在这儿住着闷了,大可以去园子里住几日,有你三姐姐陪着你,你只怕还好过些。这些天你嫂子不在,我夜了又要家去,只你一个姑娘家住在府里,我担心多有不便。万一这有个什么差池,我也不好交差。”
惜春摇头淡淡的说道:“二嫂子费心了,哪里就闷得死我?再有就算嫂子家去了,我只叫人闭门落锁,谁来都不开门就是。嫂子不必为我担心,如今嫂子事多缠身,还请嫂子照顾好自己,别坏了身子才是。”
雪雁听了凤姐的话,也觉得极为不妥。原文里头,惜春还住在园子里头,那尤二姐尤三姐进来宁国府里,贾珍贾蓉趁着尤氏忙碌,把宁国府弄的鸡犬不宁。如今虽事情不照着原文发展,可谁知有没有那鸡鸣狗盗之徒,趁着宁国府没人之时来府里作乱?a>万一惜春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生生毁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好姑娘?
雪雁想到这儿,拉了惜春的手道:“好妹妹,我知道你不爱往那边儿去,但有一句话,你不可不听。这家中无长辈,莫说其他的,万一有个什么冲撞,与妹妹的名声也不妥。若妹妹真的不想去园子里住,同我一起回林府可好?你我姐妹二人同住,我也不必再给你收拾屋子。你我同睡同吃,还能跟玉儿一起说笑解闷,这样你觉得如何?”
惜春想了片刻,终于点了头说道:“那我便和大姐姐一道去,园子那里不必再劝了。”
凤姐心中放下块大石头,冲雪雁感激的笑了笑,然后便叫入画来替惜春收拾行李。雪雁跟着凤姐出了屋子,站在廊上问她道:“你多咱回去,尤大嫂子不是还让你帮忙看着屋子吗?”
凤姐叹了口气道:“我那儿也离不开呢,你链二哥哥去盛京办差,我若不回去,家里就没人了。只放平儿一个人在家,我也不宽心呢。”
雪雁想了想道:“既是如此,叫那旁支的哥儿过来住几日,看着院子可行?”
凤姐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旁支的几个哥儿,早被尤大嫂子叫去了,大哥哥的尸身要人看顾,又要安排停丧守灵等事。光是那几个哥儿,都忙不过来呢,这边哪里还找得出人手。”
雪雁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只能问她:“那晚上没了人看院子,万一出了事故,岂不是都要怪到你的头上?”
凤姐咬着嘴唇想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尤大嫂子家里还有个继母和两个妹妹,如若不然,叫她们来住几日如何?”
雪雁心里一惊,忙一把死死抓住凤姐的手道:“你这真真是作死了,她那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家里头又是继母,这继母少有好的,你难道不知道?你叫了她们来,她们日后住在府里这锦衣玉食的住惯了,哪里还肯出去?殊不知‘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将她们接了来,再想赶她们走可就麻烦了。”
凤姐轻笑一声,不在意的说道:“我何必赶她们走?这又不是我的继母和妹妹,要赶也是尤大嫂子赶她们走。再说这住也是住在宁国府里头,跟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她把麻烦事儿丢给了我,还不得我寻点麻烦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