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症过后,雪雁开下了单子,让书澈去抓药,又拿出针灸来对宝钗道:“你再不肯,也得挨两针了,这是我祖传的手艺,虽太久没用了,但手法我还记得。你若怕我扎坏了,我可以不扎,但这扎了与不扎差别可就大了。扎了针,五日后,你这病情就可控制住,日后犯病不再如此难受,若是不扎,只用汤药,须得一个月才能不再难受。”
薛宝钗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答应了扎针,要知道虽然可以请外头的大夫来扎,但这样一来她的“病”可就暴露了,但若是不扎,几日后又有重要的宴席,不能出席的话,她岂不是白来了?
雪雁的针灸手法还真不怎么地,说实话在现代时跟着祖父学了很久,扎针也扎过很多次,家里中药铺里来了病人雪雁也曾代祖父为病人扎过针。但问题是,她来古代都这么久了,十一年的功夫,一直没碰过针。如今再要她从新扎针,这只能是被扎的那个痛苦了。
穴位什么,找起来还是不算麻烦,雪雁毕竟穿过来时是成年人,记忆力还算不错。但手法上可就差远了,这手也没经过特殊的训练,扎针的时候抖的厉害,总下不去手,对不准穴位。
薛宝钗胆战心惊的看着雪雁颤抖着手,一针下去——出血了!她气得大叫起来:“你到底会不会,不会别拿我玩笑。”
雪雁淡定的抽出针来,拿开水里煮过的纱布擦干净,又开始准备下针。针灸是不会扎出血来的,会出血说明是没扎准位置,扎到血管上了。看来这功夫真的是一天不练就会生疏啊。雪雁跟没听见薛宝钗吼似的,继续面目表情的又是一针下去。
薛宝钗除了哭再做不了什么事儿了,莺儿被雪雁支开,出去跟书澈拿药去了,屋子里头就剩小红和春纤两个,偏生这两人都是雪雁的人,还一脸好奇的看着雪雁扎针,对她的哭喊根本无动于衷。
薛宝钗见哭喊也没用,干脆止了哭不闹了,反正也没多大点疼痛,雪雁每次下针也不会太重,一出血就会立刻收针替她止血。所以她也不算受了很大的罪,她心里直能祈祷,雪雁快点熟悉手感,好认认真真替自己扎针。
见薛宝钗麻木了,不哭了,雪雁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这才对嘛,你哭什么哭,不过是被扎一下而已。你安静点让我找到手感了,你也能少受点罪不是?”
薛宝钗茫然的靠在床上,压根就不想说话了,直到一炷香的时间后,雪雁这才慢慢习惯了,手也不抖了,下针的力道也掌握好了。一旦第一根针扎了下去,后头的那几根就熟练了,薛宝钗瞬间就被扎成了个刺猬,害的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生怕自己一动就碰掉了针。
其实这一套针,只是为了暂时封闭薛宝钗的感官,虽然不能完全封闭,但能够大程度的迟缓各感官的反应。这样犯起毒瘾来,薛宝钗就不会有以前那么难受。这不过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但如今宴会将近,这法子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至于戒毒,那药方其实是用来排除体内的重金属元素的,真正的法子,还是忍。至于食材方面,也是安排的一些清热解毒的食材,避免那辛辣燥热之物。
薛宝钗自然不知道这些,这些针扎下去后,她倒真觉得没那么难受了,这才信了雪雁。虽然知道雪雁医术高明,但她还不敢相信雪雁对解毒还有一套。
薛宝钗心中犹豫了半天,扭头看了看坐在一旁安静看书的雪雁,终于开口道:“多谢你。”
雪雁抬了抬眉毛,眼睛仍盯着书本,没有答话。薛宝钗见她不回答,又道:“我知道往日是我太看轻了你,所以你不耐烦我。可你若在我这身份,也会与我一样。”
雪雁终于抬了头,轻蔑的看了薛宝钗一眼,薛宝钗被这眼神噎得一怔,就听雪雁慢条斯理的说道:“别拿自个当榜样,觉着人人都该像你这样龌龊。这天下多得是纯良之人,不是你这种卑鄙小人能理解的了的。”
薛宝钗被劈头盖脸的一通骂,气的满脸通红,可如今还得用着雪雁,只得忍辱说道:“你瞧不起我,也无非是因为我是商贾之女。如今若是你妹妹施计害人,你只怕早就暗中帮忙了,哪里会怪她卑鄙无耻?”
雪雁冷笑一声,站起来走到她跟前,一字一句郑重说道:“我若是再从你嘴里听到玉儿半句不好,你就自生自灭吧。别说我没提醒你,即便我妹妹害人,也不像你这般下作无耻,她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与你这种漫无目的乱咬一口的野狗是不同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