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这才知道这钻石原来是这么来的,只不过这里怎么会有英文报纸的?雪雁好奇的用两根指头把报纸捻了起来,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愣是没在版头找到印刷时间。她不禁笑问:“这该不会是这里人自个做的吧?只怕这上头的也不是新闻,是旧闻了。”
吴均瑜耸耸肩道:“那帮金葵花会所的夫人们,没事干总得有点休闲的事做。再说有人来也有人走,新闻不停的被带进来,她们没事就把这个编成册子,只在女子会所里传发。”
雪雁突然笑道:“我突然想起来,若是办报纸,只怕能赚不少钱呢。”
吴均瑜无奈的摇头:“你异想天开了,现在虽然印刷术已经活跃起来了,纸张也比以前便宜很多,但始终是在没有机器的年代,成本就很难压下去。这样一份报纸的成本至少要在五铜,另还要算人工费,伙食费,房屋赁租费,每份报纸的售价至少要二十至五十铜才能保本。所以现在也之后几家报房办着官报,也就是邸报。也只售给官吏,士绅,商人。平常人家谁会花这么多钱去买份报纸?”
雪雁一时没转过弯来,她打小进了林府,过的就是比外头好了不知多少倍的生活。从里就没想过,外头的普通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这五十铜对她来说,还真就跟五分钱一样,没放在眼里。
吴均瑜见她这般茫然,笑着解释道:“我打个比方你就知道了,一个普通人家,我们算四口人,父母加两个孩子,京城里一吊两百铜才算一两银子。女子一般浆洗缝补为生,男子有做贩子的,有去府里当差的,但不论做什么。一月的月钱也才二两银子,女子洗一筐衣裳是五十铜,一月下来,就算每天洗一筐。也才一吊五百银子,也就是一两银子三百铜,父母两个加起来才三两多点银子,加上子女打点零工,撑死了也只有五两银子。
“每月开销,就算最低赁租屋子也需一两银子,那还是最破的草屋,稍好点的就得二至三两。这便罢了,每日吃喝采买,一月算下来。也得一两银子左右,这就总共去了三两银子。另还有各类杂物开销,子女若是读书又有开销,一年至少还得做一两次衣裳,七七八八加起来。这每月的五两银子也才刚够用罢。”
雪雁诧异道:“可我听刘姥姥说,那二十两银子,够她们庄稼人一脸的花销了。怎么会像你说的那么多?”
吴均瑜无语了:“那是庄稼人,住在郊外,当然不可同等看待。庄稼人本就是靠地吃饭,米面粮食可自产自用,自然省了不少的花销。再说庄稼人也少有虚荣之人。不在京城里住着,谁在乎你身上穿的什么,家里住的什么?但住在京城里的百姓就不同了,说实在的,日子过的比庄稼人还苦呢。”
雪雁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叹息道:“我见那小说里头常写。来了这里不是发明就是赚钱,偏我来了什么事儿都做不好。要不是你打了基础下来,又是在这个时候,有洋人来往,只怕我是束手束脚寸步难行了。”
吴均瑜笑着伸手出去掐了把雪雁的脸蛋。笑眯眯的说道:“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真的生活起来,哪有那么多精力和记忆力去搞那些东西?再说你已经够厉害了,人面桃花不是被你弄得有声有色的?温泉庄子也建好了,接下来你就要赚大钱了。其他的铺子虽然你还没正式管过,但我相信你在管理上可比我强的多。我顶多是会倒买倒卖,这经营上还是你强些。”
雪雁被他这么一夸,怪有点不好意思的。其实在哪儿都是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只是吴均瑜生为男子,若是出面搞为女子服务的东西,多会惹来诟病。所以雪雁接过铺子来以后,就占了这方面的便宜,成功的吸收了贵族女手里的大量钱财。
雪雁想起来时的目的,又问吴均瑜道:“那钻石我拿了一些来,你叫家里的铺子给我打几套首饰出来。再有,我看那钻石有的切的不是很好,能否改改刀,剩余的边角料碎钻可以镶在首饰里头。”
吴均瑜苦着脸,挠了挠头很是烦恼:“改刀我也想改,可切钻石的技术现在还不发达。这已经是质量最好的一批了,中国本就没有改刀的工具,若是让人拿去实验,只怕要毁好几颗钻石呢。”
雪雁一时没了辙,只能让吴均瑜帮自己把钻石拿去铺子里打首饰,至于改刀,那就算了。
从澈香阁回来,天已经近黄昏了。雪雁一进屋就见桌子上有一封信,上写着林氏千金谨启。这毕恭毕敬的抬头,让雪雁很是好奇。打开信一看,把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信居然是东平王妃亲自写来的,信里邀雪雁上元节那日去王府赏灯。雪雁不由气恼,这东平王就算想拉拢自己,也别赶在自己有事的那天来添乱子啊。这帖子来了,她是去还是不去?早就答应了各府的姑娘奶奶们,一起出游,又拉了孟茶芳来当保姆,这会子要是去王府,孟茶芳和各府的姑娘奶奶们都得生气。但若是不去,会不会落得个对王府不敬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