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澈得了这样一个天大的消息,自然是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早晨燕儿来叫时,雪雁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怎么都起不来身。
燕儿忍不住唠叨:“这刚过完年,才过了上元节,小姐就这般懒散,被人知道了,还不知怎么笑话咱们呢。”
雪雁无奈只得起身:“你这丫头也忒絮叨了些,昨晚上被澈儿翻了一个晚上,弄得我也睡不着。才补了一会儿觉,你嘴也不停。”
书澈这个罪魁祸首却是早早就起来了,躲到一旁拿冷帕子敷脸,听雪雁这么说,赶紧扯理由道:“突然叫我上床去睡,我哪儿睡的惯?”
三人正斗着嘴,就听窗外栀子叫道:“太太那屋来人了。”
雪雁忙起来梳洗换衣裳,跟着饭也没吃就赶去了孟茶芳那儿,孟茶芳正抱着墨玉看信件,见着雪雁来了忍不住满脸的笑容:“这回你可要又迷信了,你妹妹有身子了。”
雪雁先是一怔,跟着大喜:“真的?!多咱的事儿,昨儿个出去摸门钉时还没听说呢。”
孟茶芳满脸笑容道:“可不就是?昨儿晚上回去,就说不舒服,巴巴的请了大夫来看,说是怀上了,已有两个月了。”
雪雁大笑合掌道:“太太还说那摸门钉没用,瞧瞧,这不就应验了?早该去摸了,墨玉都快一岁了,早该再有一个了。”
孟茶芳无奈的笑着摇头,又问雪雁道:“你今儿去不去看她?我可是要去的,只是我见你精神不是太好。要不今儿我先去,明儿你再去?”
雪雁哪里忍得住,丢下句“我今儿也去!”便跑了,想来是回自个院子准备去了。孟茶芳笑着边摇头边叫人去准备药材补品。
张家这里也是欢天喜地一片欣喜。张启声今儿还告了假,在家里陪黛玉。人都乐傻了,谁还有心思当差?张依山倒是正正经经耐着性子去上朝了。项夫人在家里也是忙里忙外的,张罗着给黛玉那院子不停的搬东西。
孟茶芳和雪雁到后。先是在项夫人那儿说了一会儿话,接着便由项夫人带着去了黛玉那儿。张启声听说岳母和大姨来了,赶紧出来迎接,在院里就作揖叫道:“岳母大人日安,姨姐日安。”
雪雁见张启声在家里,还怕项夫人觉得儿子太宠媳妇会不高兴,还特地看了项夫人一眼,见项夫人完全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反而很是欣慰,倒也松了口气。想来也是,张启声不是她亲生的,也很难让她产生那种儿子被媳妇抢走了的感觉。这种相敬如宾的母子关系,虽说缺少了一些母爱,但也不容易产生矛盾,倒是对黛玉极好。
一进屋,黛玉就赶紧上来要行礼,孟茶芳和雪雁一人一边拉住了她,孟茶芳口中嗔道:“你如今有了身子。怎么还这般莽撞,小孩子在三个月前都是最怕惊吓的,你可不能再这么大大咧咧的了。”
雪雁也在一旁点头道:“母亲说的极是。胎儿不足三月极易滑胎,你若想胎儿稳住,这三月之前,都须小心谨慎,不可碰撞,轻易不可弯曲身子,连打个喷嚏都要小心再小心。”
黛玉一听苦了脸道:“这样岂不是要我日日躺在床上?我又不是病人,这般简直就是折磨我。”
雪雁抿嘴笑道:“万事小心为上。”
张启声今儿就在家里吩咐黛玉一定要躺着,偏黛玉躺不住。非要起来。如今听了雪雁这么一说,张启声像是找着靠山了。很是得意:“你往日常说姨姐精通医术,还治好了你打娘胎里带出的弱症。如今姨姐嘱咐你的东西。你为何反而不听了?早与你说过叫你躺着休息,你偏不听。这回姨姐开了口,我看你还拿什么做借口。”
黛玉摇了摇嘴唇,把求助的眼神投向项夫人,委屈兮兮的叫了句:“太太……”
项夫人看看黛玉,又看看周围的人,赶紧摆手:“别说太太了,今儿就是王母娘娘来了都没用。你该歇着就得歇着,我是没经验,不知道这些个。若是知道,我也不许你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