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澈被眼前的诡异情形吓出一身冷汗,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吵起来了。姑爷虽然在笑,她怎么觉得比哭还让人难受呢?
她站在后头也知道这是两口子的事,她不好插嘴,可是再不插嘴,只怕就要闹翻了。
就在书澈准备上前打个圆场,缓和下气氛时,突然就听前头雪雁说话了。
“是,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我很喜欢做封建社会的千金小姐,我就喜欢窝在内院里头不出去,我就喜欢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你问都不问我,就自己去美国买了块地,你是住的习惯,可我呢?我喜欢吃〖中〗国菜,不爱吃牛排,我喜欢穿百褶裙,不爱穿牛仔裤,我喜欢听京戏,不爱听乡村音乐。你口口声声说为我着想,你其实只是为你自己着想罢了。”
话说完,只剩令人窒息的死寂。吴均瑜的脸都已经扭曲了,仿佛喘不过气来一般。
“我们非要这样吗?”吴均瑜还好是个abc,他从小的教育就是不与女性争吵。在两人吵架的时候,他不是选择冲动上脑对骂,而是选择冷静的谈一谈。“其实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离开这里去其他洲生活。虽然那时我们还没确定关系,但是我从你的眼神看得出来,你是向往〖自〗由的。而我回来之后,你也从来没反对过跟我一起离开这个选择不是吗?”
雪雁怔了一下。回道:“那是因为我不想你失望,但我不想再顺着你的意思来了。”
吴均瑜苦笑了一下,站定了看着雪雁:“箐儿。你看着我,别躲避眼神。”
雪雁无奈只得看了过去:“做什么?”
“其实你只是不想让父母伤心对不对?对不起,因为我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子女要早早的离开父母去独立,而你受的教育是子女要孝顺父母。所以这一点上我们两个有了冲突,是我考虑的不周,我向你道歉。”
雪雁觉得一阵心慌,吴均瑜实在太狡猾了。明明她是在无理取闹,明明她是在故意找茬。可还是被吴均瑜看破了心思。真不愧是心理学家啊,想瞒他还真瞒不过去。
雪雁也软了下来,既然吴均瑜都看透了,也愿意好好的谈谈。她总不能拒人以千里之外。
吴均瑜见雪雁表情软了下来,继续牵了她的手,往回走。一边走边说道:“其实刚才的情形,我心里也很矛盾。我知道能把不是自己亲生女儿当做亲生女儿来看待,一定是投入了很多真心的。我很佩服父亲,也很佩服母亲。
“但是箐儿,我们不能靠他们一辈子。我们的性格不适合在这样的社会里生存,而你会过的很压抑。父亲母亲总有不在的时候,等那一天来临了。难道我们再起身去找自己的生活吗?可能那时候,我们再重头开始新生活就已经太晚了。趁着我们还年轻,还能在陌生的地方打拼一把。就应该在这个时候把我们的一切安顿下来,不是吗?
“退一步来讲,就算等父母不在了,我们也不离开。可是这样的社会里,你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可能会变得越来越暴躁。而我对这里又不能全部适应。可能会有这些那样的矛盾出来,到时免不了各种争吵。虽说夫妻间没有争吵是不大可能的。但是我不想因为社会的原因,不想因为制度的原因,和你造成不必要的不愉快。我想和你一起白头到老,我想在我们都是老公公老婆婆了以后,还能这样一起牵手在外面散步。”
好吧,吴均瑜说的头头是道,雪雁表示根本无法反驳,可是这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咋就这么强烈呢?
书澈在后头早就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向来都是见小姐高谈阔论说服别人,从没见过有能对着小姐循循劝诱还让小姐无话可说的人。姑爷,你可以的!
吴均瑜不知不觉间已经带着雪雁回了月梅苑,这会儿也不用再避开下人了,便干脆支开了书澈,拉着雪雁去了hua园散步。
hua团锦簇中,一双璧人显得如画一般美妙。好些丫鬟都站在廊上隔着远远的看着,还纷纷讨论这个突然变成姑爷的表少爷。
吴均瑜拉着雪雁散了会步,最后在假山边停下,靠在山石上和雪雁面对面站住,微笑的看着她。
“你想明白了吗?”
雪雁摇了摇头:“想明白了又怎么样?父亲的态度你也看见了,他不可能让我们走那么远去,更何况,我若走了,岂不是忘恩负义。”
吴均瑜抬头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已经为着别人活了十几年了,现在有机会得到〖自〗由了,为什么不能为你自己活一回?生命很短暂,我不知道这一回我能活多久,但我想活在你的笑声里。我不想再看到你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的样子,那会让我心疼。”
雪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最后只是说了句:“让我再考虑一下吧,其实这里也不是不好。我也有很多东西放不下,再说去了那里我们更加无依无靠,会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