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老头推了推眼镜,仿若一个老神棍,“神对于人类最宽容的一点你知道是什么吗?……是任其发展!被钉死在十字架那刻,他用血洗去我们的罪,为的是什么?为的是他的兄弟自我救赎!夏夜之,你看耶稣的眼神……看,那里面是什么?痛苦,无助?不,不是!是洞悉,是悲悯!你觉得他如此全能,难道还有什么看不透?”
夏夜之推开一扇窗,倚在晨光温暖的窗边,任烟雾在胸臆中翻滚激荡,半晌,揶揄道:“你的意思是说上帝老爷子冷眼观望着羊儿的堕落?”
“啧,黄口小孩不要说这么亵du的话,我们的父亲和兄弟既然甘心以血洗去我们的罪,又怎会冷眼,那是仁慈,悲悯!”
“呵呵,我想很多人会同我一样,不是很买账!也不是很有耐心听你扯淡!”
老头显然不是那种认死理偏要说服他人的老学究,听到夏夜之的话,他无所谓的耸耸肩:“三十年前,我还在医学院教书的时候,有许多不着调的学生,偏偏逆流而行。我虽不敢说是一个每日三省吾身,在工作岗位上蜡炬成灰的老师,但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理念却没有动摇过,看着那些朝气蓬勃的学生,心里何尝不是当作自己的孩子。我做过多次劝解,甚至……嘿,但是路终归是要他们自己走,只可惜有些人执迷不悟,到了最后还是烟消云散了……我想作为全世界最畅销书的作者,耶和华也该如此想法,该说的他说了,不该说的他想办法说了,但是羊儿依旧执迷不悟,他能如何?”
“听起来好可怕啊,这次是玛雅人还是埃及人的预言?”夏夜之将胸口的烟吐出来,笑道,“于是……”
“于是,明天我要离开这里,去耶路撒冷参加圣修会举办的一个讨论会!我属于悲观论调派,怎么样,刚才那番话有没有一点蛊惑人心的力量?”
“这个是很容易遭到权威砖家厌烦的!”夏夜之按灭了烟蒂,又点燃一支,眼神微微闪烁,“貌似这个世界从来都不需要先知,凡是先知不是关进神经病院就是进了研究所!”
“难怪你喜欢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老头莫名嘟囔了一句,从抽屉里拿出听诊器戴上,示意夏夜之躺在床上,然后在他胸前,腹部摆弄着冰凉的听头,像模像样地说道,“脾脏看来恢复的还可以,你还真是命大,挨了十几刀居然还能活!肩上被钝器打击的伤有点严重,伤了经络,恐怕没有些时日左肩胛不能剧烈活动!”
夏夜之印着薄雾晨光的眼睛眨眨,奇道:“这东西有这么大作用?”
“有些医生说得神乎其神,不过我用了三十多年,除了xing骚扰外,真没发现有多大用!”
说到这,老头自得其乐的笑了,也不知道在这三十年兢兢业业研究人体结构的过程中,是一段怎样的心路历程。
看着被风吹散的烟雾,夏夜之也笑了,近二十年,从没有哪一天如此这般开心过,他起身穿好破旧的衣物,伸出了手,“老先生,承蒙你妙手神医,我前生今世都会感激你的!”
老头被他攥着手掌,嘴角抽抽着:“拉倒吧!你前世是个美女还好说,要是这哥那哥这姐那姐的就免了吧,哎,当一个灵魂舵手确实任重道远!”
叹了口气,他从床头拿起那本日记,指着其中某一页的一句话担忧道:“‘当我以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时候,眼泪不会流下来,当我以一百三十五度仰望天空的时候,我知道生命将会离我远去!’呃,夏夜之,很抱歉我看了你的日记,不过我以一个资深医生的角度建议你可以去你们学校心理诊所做一下辅导!我觉得你有精神的倾向……”
不等夏夜之蹙眉,老头僵了僵鼻子,翻到最后一页指着最后一句话,关切道:“我觉得前者还是很容易实现的,毕竟这年头的年轻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个小资梦,不过后面这个……据我的切身经验,就算美国鼓吹的药物也不一定顶事!”
老头信誓旦旦将日记本递过来,夏夜之瞅了一眼,有些讶然。
最后一篇日记,就寥寥几个字——
我是一个诗人,我有一个大jb!
……
美好的一天随着那温热的风和绚烂的春日来临,天空之中漂浮着些微的柳絮,夏夜之回头扫了一眼庭院中脏兮兮的大众车,对着将他送到门口的老头挥了挥手,“老先生,后会有期了!”
老头看着徘徊在门口一个二十左右岁穿着靴子身材姣好的女孩笑逐颜开,急忙撩了撩手背,“好了,年轻人去享受美好的春日吧,如果你没去过泰山,建议你去等高望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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