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的葱水和萝卜水都可以用。”郁晴放下手机,过来拉开季沫,拿下围裙系好,轻快地说:“我来做饭吧,你躺着去。我感觉你应该请个保姆,不然你一个孕妇在家里,有事都没人帮忙。”
“嗯,我想想。”季沫抓了抓头发,慢吞吞回到沙发上躺着。
“不过,奕总怎么不给你买房子?起码也得是海景别墅啊。”郁晴大声问道。
“会买吧。”季沫有气无力地答了句,从沙发缝隙里摸到了老爷子给她的小本子。
他是从三个月前开始记的,开始记得少,后面越来越多,有时候是想到的一句话,有时候是准备去做什么事。中英文掺杂,还有繁体字,有时候是几句抱怨,抱怨时光太快,人要老去……
有时候是诗,莎士比亚到杜甫、纳兰性德。
“近来怕说当年事,结遍兰襟,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她轻抚那行小字,轻轻地念。
“怎么突然念起诗来了。”郁晴正好出来拿水喝,好奇地跑过来看。
“郁晴,老爷子年轻时,应该是能迷倒好多女人的那种。博学多才,沉稳大气……我希望他能好好的……不然我要愧疚死了。”她深深吸气,轻轻翻动一页。
“这是什么?”郁晴跪坐在垫子上,趴到她的肩头和她一起看。
“不许你看,这是我的秘密。”季沫把本子合起来,压到小腹上,小声说:“我只念给我女儿听。”
“滋……什么了不起,不看就不看!”她撇了撇嘴角,又堆着笑脸说:“不过你还是生儿子吧,这种豪门大户,生了儿子才站得住脚。你那婆婆好像很厉害的,我那天去你们公司,看到她在停车场下面训樊依,用手指戳她的脑门,樊依一句话也不敢说。她生的还是儿子呢,还是不敢抬头。你若生个女儿,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戳你脑门。龊”
“她敢,那我也戳她的,我又不是软柿子……”季沫拧拧眉,看着厨房哑声说:“是不是煮好了,给我喝点吧,嗓子要冒烟了。”
“好。”郁晴点点头,跑进了厨房,几声尖叫之后,端出了一大碗热汽腾腾的萝卜水。
“放点蜂蜜。”季沫坐起来,把小本子贴心地放到垫子后面,起身去拿蜂蜜。
郁晴往垫子后瞟了一眼,小声问:“老爷子给你钱了吗?”
“没有。”季沫拧开盖子,满满了舀了一大勺,放进水里。
“奕景宸给你钱了吗?”郁晴转过头,好奇地问。
“哦,给了点。”季沫点点头,转头看向放在沙发上的手机,他怎么还没有回消息呢?她已经把孩子的消息发过去了,若他收到了,现在应该给她电
话了呀。
怎么办?
——————————————分界线——————————————
美国,纽约。
两间手术室的手术在同行进行,尚井惠夫妻、樊依带着小晨,四人坐在第二间手术室门口,神色各异地盯着手术室大门。
奕景宸在台风里被一辆大卡车撞到,断了两根肋骨,手腕骨折,而他居然就那样赶去了医院。在去机场的路上,他就倒下了。临时送到了最近的医院动了手术,晚上随飞机一起到了美国。到了这里一检查才发现他的肺部也受了伤,所以和老爷子的手术同时进行。
吴律师不是和他们同行,而是自己订的机票,赶到的时候一时半会还没能和他联系上。
嘀……
樊依手里的手机响了,她低头看着上面的消息,脸色微微变了变,飞快地把手机塞回包了。
尚井惠厌恶地看了她一眼,不悦地说:“为什么还不带小晨去休息?你会不会做母亲?”
“我想等祖爷爷和叔叔出来。”小晨扭过头,不满地说了句。
“你应该去睡觉了,他们出来后,你妈会告诉你的。”尚井惠盯着樊依,冷酷地说道:“带他回去。”
“走吧。”樊依拉着小晨站起来,慢步往电梯的方向走。
“你对他们母子这么凶干什么?”奕鸿不满地低斥。
“我乐意。”尚井惠冷笑,小声说:“若不是要扮成母子情深的假象,我一秒钟也不想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