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忽的绷着脸,从喉咙里哼了一声,冷笑道:“从筑基到金丹,共有三关六难,师弟只是侥幸过了第一关,还是不要洋洋自得的好,免得风大闪了舌头?”
莫愁道:“师兄教训的是,师弟晓得了。”
纳兰看不过眼,转身便道:“二师兄,师弟他年纪小我们许多,只一个晚上就过了一关,凭这点,你就不得不承认他比你强。师傅常说,知耻后勇,师弟不是外人,你又何故挖苦他呢?”
李昊怒喝道:“师妹!你为了他,竟然与我顶嘴?”
莫愁忙劝道:“两位请别怄气了。师姐,李师兄说得对,师弟只过了一关,侥幸而已。今日如若夸下海口,日后没能如愿,岂不是师姐失言?”
他好言相劝,可李昊并不领情,叫骂道:“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莫愁闻言,脸色微变,这时殿门洞开,李昊扫了二人一眼,当先跨入里面。
纳兰小声安慰道:“师弟,你可别与他一般见识。二师兄见你进境比他快,心中不服。等相处长些日子,就会发现他的为人还不错。”说罢,便跟他进入三清殿,与李昊一同向元真子行礼问安,之后元真子开始讲起早课。
早课开始时,元真子先是查看李昊与纳兰的进境,完后满意道:“你俩在山上的这几日,果真没有偷懒,任督二脉业已打通,近日为师并无他事,便为你俩炼些滋气补元的丹药,这几日就不要吃荤腥之物,主攻十二正经。
二人谢过元真子之后,又去看向莫愁,只见道人双目射出两道精光,不由分说,便贯穿莫愁小腹。他只觉得丹田一阵儿燥热,心头突突直跳,直到元真子收了精光,这才踏实。
元真子上下将他打量一番,问道:“你以前可曾跟人学过内功心法!”
他摇头道:“回师傅,不曾学过。”
元真子点头道:“既然如此,一日便能冲开三处穴道,也是难能可贵的了。你若始终如一,向道坚诚,不怕日后无所作为。”
莫愁闻言笑道:“徒儿谨记教诲,自当勤奋用功,不负师傅厚望,他日光大门楣。”
当时元真子听了莫愁的话,不置可否,也没再多说。清了清嗓子,便开始继续昨日的蒋静。早课过后,师徒四人依次离开三清殿,李昊似乎受了刺激,没有再去纠缠纳兰,垂头丧气返回厢房,整个上午再没出过门。
纳兰见李昊不来打搅,便朝莫愁道:“走!昨个是我爽约,今日闲来无事,咱们出去走走,正好带你熟络一下通天峡的山路,省得日后迷了路,惹出笑话来。”
二人走到观外,途径玄龟时,纳兰淑芳朝它寒暄几句,老乌龟并未开口,纳兰见状,指着它道:“龟老大一早就是这副德行,见谁都是爱答不理。但我们做小辈的,礼数千万不能少,日后每次见它,别忘记行礼问安。”
老龟忽的开口道:“哼!老牛鼻子如此木讷,教出来的徒弟各个傻里傻气,好没意思!兀那娃娃,你莫要学那伪君子为人,整天装出那副假仁假义的模样,老夫看着就来气!”说罢,把头缩进壳里,不再出声。
纳兰朝老龟使了白眼,然后领着莫愁穿过小路,往山下走去。
莫愁跟在纳兰淑芳身后,一路走,一路瞧,但觉这通天峡景致怡人,山色灵秀壮美。峡中水景充足,有高山平湖、深潭瀑布、溪水无数;满山遍野的苍翠,更是郁郁葱葱连成一片,与汪洋比肩。通天峡中的山势更是集合雄、奇、险、峻于一身。
二人一路游山玩水,不知疲惫。这日晌午,眼看日头高挂,纳兰领着莫愁来到一处平湖湖边休息,取来装水葫芦,灌了湖水,先喝上一口,又将葫芦递给莫愁,让他喝些。
莫愁一面喝,一面听纳兰说道:“咱们灵鳖观位于太行山通天峡内,师弟若是没事儿,切莫出峡。要知太行山中,可不单单只有咱们一家道观,好多道门都在这里设下了门庭。其中势力最大的还要属武当山与王屋山,其中武当是后起之秀,还坏谦和;可那王屋派,样张天下第一洞府,势力更大,师弟若是碰到此派弟子,轻易不要惹是生非。当然,他们若是存心找茬,咱们灵鳖观也不是好欺负的,师弟只管往死里打。别看咱们师傅平日凶得很,其实也很护短的。有一次,二师兄跟太白山的几个弟子闹僵,大打出手,师傅偷偷给了他两件法宝,让他第二日再去,结果将那几个太白弟子打得屁股尿流,解气得很。”
莫愁道:“想不到太行山中竟还有这么多修仙之人,那九州之内,岂不是到处都有神仙?”
纳兰淑芳看他一眼,摸着莫愁的脑袋说道:“嘻嘻,你也别为这事儿操心了。其实太行山中门派虽多,倒也没多少人,每家每户也就小猫四五只、老虎一二头。太行山大得很,轻易不会遇上。须知我辈修道,看得是根骨天资,靠得是仙缘福泽,凭得是秉性坚诚,当中缺一不可。哎!九州虽大,多是些朝闻夕死之人,哪有几个真正成仙得道的。”
他听到后来,发觉纳兰话中多有无奈,便就安慰道:“师姐何必杞人忧天呢?咱们平白活了许多日子,也该自足了。”
纳兰闻言笑道:“还是师弟看得开。咱们也该回去了,否则迟了晚课,可要吃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