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真子随即冷哼一声,脱口道:“为师早就说过,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才是修仙人的德行。像你这般控制不好自己得情绪,可还能修成正果?真是孺子不可教也!且看好了!为师只演一遍,成与不成,还要看你天分如何。杨帆那厮用得是‘惊蛰剑法’,为师便传你一套‘六阳剑法’,下次你若再与他比剑,便使这套剑诀,三招内,许胜不许败!”说罢,便从树上折了一根细枝,在院子里把剑起舞,耍得也不快,并还一面舞剑,一面与莫愁嘻嘻讲述当中妙用。
等元真子将剑诀演完之后,便问莫愁道:“记住几成?”
莫愁想了想,回答道:“回师傅,只有七八成还记得。”
元真子将树枝抛给莫愁,说道:“练给我看。”
莫愁接过树枝,闭目回忆少许,上前一步,按照回忆中的投影,将剑法演练一番。元真子越看越是心惊,他先前随说只有七八分,可一一演来,除了细微处略有差别,竟能将一套剑法完整演练出来,只怕莫愁学剑的天赋,还要超过他预计的许多。
莫愁演练完后,见元真子心不在焉,他不知师傅是喜是怒,只得小声问道:“师傅?我练的还好?”
元真子的思绪被他打断,只是说了句‘还可以’便就离开。
见元真子离开,莫愁倒也没跟着回房去,而是继续留在后院,演练方才所学,熟练以后,又将‘六阳剑法’,与他所学的另外两套剑法相互印证。不难发现,三者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心想若能取长补短,岂不快哉?
练完剑法之后,他才去想斑斓剑之事。如今莫愁已非无知顽童,他心知忘忧谷一役非比寻常,自己身份断然不能暴露。如今得知斑斓剑下落,打定主意,说什么也要从杨帆口中探出母亲消息。
之后他又想起吴玉茹为救自己受了剑伤,抬头见时间离日落还早,于是便去探望。等来到吴玉茹的闺房外,见下人们进进出出,很是着急的样子。
莫愁见状,还当吴玉茹出了意外,不理旁人阻拦,径直的闯进屋子。到里面一瞧,刚要开口询问,就见温香暖雾,袅袅环绕,吴玉茹正背对他,赤背如玉,一双香肩美臂,半遮半掩,妩媚撩人,活似云中仙子般。
这时吴玉茹听有人闯进,忙扎入水中,回头去看是谁如此唐突。却见莫愁正呆立在门口,瞪着眼睛瞧她,先是一愣,接着满面娇嗔,又急又怒的喝道:“臭小子!看什么看!还不给老娘滚出去!”
莫愁撇撇嘴,佯装满不在乎样子,随口说道:“谁稀罕看你?”说罢,转身出了门外。
等吴玉茹出浴更衣之后,走到门外,见他正蹲在门口,嘴里衔着草根,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好似吃亏的是他自己,越想越怒,朝他大声喝道:“混账东西!竟敢偷看姑奶奶洗澡!你是不想活啦!?”
莫愁辩解道:“我只是去看你的伤碍不碍事,谁知道你大白天洗澡。再说我可什么没看着,你没吃亏,干嘛大吼大叫?”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吴玉茹见他吃了便宜还死不认账,一时又气又急,拔腿就追了去,跟着纤掌飞出,使出一招擒拿手中极为惯用的招式:飞龙探云,单手去抓莫愁左肩。
莫愁这时背对吴玉茹,忽觉耳后生风,情急之下,竟忘了身后是谁,右手往后一抓,扣住皓腕,顺势使了一记‘拔山摔’,将她连人扯了起来。
“啊!”
吴玉茹人在半空,不由失身惊呼一声。莫愁此时听到呼声,这才认出此人是吴玉茹,忙把双肩一甩,改摔为托,将她抱在怀里,这才没摔个人仰马翻。
见佳人在怀,莫愁低头看她,不禁心猿意马。只怪吴玉茹急着出来,因走得匆忙,单穿了一件轻纱,远看还好,若要离得近些,不免春光外泄。二人这时肌肤相亲,粉臂玉腿,雪股酥胸,尽态极妍,纵是清心寡欲,也忍不住这等诱惑,登时血气上涌,气喘如牛。
吴玉茹虽行伍出身,爱做男装打扮,喜欢舞刀弄枪,但终究还是女儿身,知自己窘态尽显,羞得两靥绯红,心中五味烦杂,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说二人感情还是有的,三个月来,他两在草原上同吃同睡,虽衣不解带,但也再无生分之感。且莫愁还几次救过吴玉茹于危难之间,她虽嘴上不说感激,但心里看中得紧,否则,断不会冒死帮莫愁取剑。想来是早已芳心暗许,且不自知。如今这样被莫愁抱在怀中,心里甚至有些喜悦,与些许释然,似乎一切都是顺利成章之事。
奈何佳人有意,莫愁只当她是挚友,等回过神来,暗骂自己道根不坚,竟生了非分之念。于是乎,忙将吴玉茹放到地上,口中连呼‘得罪’,逃也似的离开。
吴玉茹本想将他叫住,可有不知如何开口,这才只得眼睁睁看着他离开。也许她若有那胆量,当即将莫愁留住,说不得二人日后就是一对璧人,往后那些个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奈何命运没有‘如果’二字,一切种种,冥冥中自有天意,便是方外之人,也逃不出天道的束缚。可笑世人只当成仙得道,就可以超脱物外,却不知皆是大道下的蝼蚁罢了。